宫野志保并没有被立即处死,作为科学家,作为ATPX4869发明者的女儿,她的价值让琴酒不能随意处置。
但是他们也需要对她施压。
关押她的小房间阴湿逼仄,还有股怪味,垃圾道口有老鼠爬行,隐隐约约听得到外面传来雨声。
宫野志保被用手铐锁在水管上,沉默着不说话。
口袋里放着一颗实验用的胶囊,她随时准备赴死。
老鼠忽然发出吱吱尖叫的声音,接着,轻微细小的、似乎属于某种机械的声音,从垃圾道口处传了出来。
宫野志保莫名其妙——这又是什么把戏?*1
她就那么听了一会儿,声音好像变大了一点,仅凭生活经验,宫野志保觉得这好像是马达和轮轴,似乎是有个什么兼具这两个结构的机械玩意儿正从那里爬上来。
声音断断续续,似乎那玩意时走时停,宫野志保专注地听着那个声音,渐渐对那东西产生了某种期待,当她听到声音停止或者变小,就会感觉紧张,而当声音更靠近她的方位,她的期待又会有所增加。
口袋里的胶囊她忽然不急着吃了,她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久保田穗可不知道宫野志保此刻的心情,她正跟抱抱熊隔空吵架。
为了让一尾老板的生意显得更真实,仓库里确实存放了全套的木工和金工工具,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零配件,原本,这些东西会在宫野志保逃走后受到制药公司波及,在黑衣组织的销毁行动中付之一炬,什么都不剩下,但现在。久保田穗觉得这么做有点浪费。
“买都买了,物尽其用不过分吧……”她喃喃着走向那些工具。
这里资源丰富,只看她怎么用而已。
在所有打开的那些旧家具里,她找到过一些儿童玩具,其中就包括一辆缺胳膊少腿的遥控车,她拆掉装饰的塑料外壳,保留马达、轮轴和信号收发器,又用那些薄铁皮、硬塑料、胶皮重新组装了一辆缺少装饰的玩具车,考虑垃圾滑槽内有水、道路打滑的可能,还给轮子做了防滑。
“您的新座驾。”她把那辆骨架嶙峋、画风粗放的遥控车放到头盔前,又开始撕头盔上的黑色强力胶。
“哎呀!”在被撕下来的一瞬间,抱抱熊做作地叫到。
“没有座椅……你将就一下。”久保田穗把抱抱熊又贴在了那辆玩具车的车头上,“好了,完成!”
“您这是要干什么?”抱抱熊饶有兴致地问,“您要把我送去哪儿?”
“你要去见宫野志保。”久保田穗拿起遥控器,试着操作这辆车,玩具车顺畅地前进、后退、左右转向。
久保田穗对这辆车很满意,抱抱熊的感觉可就大不一样了,上次它被黏在这种遥控玩具上,硬生生被操作者玩出了恐高症,这次虽然换成了玩具车,移动起来还是让它有种梦回月影岛的恐怖感觉。
“停停停!”抱抱熊大喊道,“这项工作我干不来!”
久保田穗拍拍熊脑袋:“别啊——拿出你鼓励我发动战争的气势来!”
久保田穗换上蝙蝠侠套装的黑色内衬,趁着夜幕和雨帘的遮掩,偷偷溜到制药公司的垃圾滑槽出口,把玩具车放进了滑槽。
“加油。”她给抱抱熊留下最后的鼓励,扭头就走,徒留抱抱熊在打滑的玩具车上放声尖叫。
久保田穗及时按下遥控器,让那玩具车开始向上攀爬,垃圾滑槽内还算干净,四壁也勉强适合车轮行动,久保田穗慢慢走远,在刚刚测试得出的最远遥控距离处停下来。
手机震动,久保田穗点开信息,发现是抱抱熊的抱怨:“我撞到了障碍物!”
久保田穗看看遥控器,又看看手机,最后一手按住前进键,一手慢吞吞打字回复:“给我指一下方向。”
抱抱熊飞快回复:“向右前进五厘米。”
久保田穗依言操作。
“溜车溜车溜车溜车!”
久保田穗立即狂按前进。
“撞墙撞墙撞撞撞撞了!”
久保田穗再次转向。
“障碍障碍障碍障碍!”
久保田穗:……
“您得听我的指挥操作啊!”抱抱熊抱怨道。
她给抱抱熊回复:“你这根本不能叫做指挥!”
他们就这么无声地隔空吵了起来,就在黑衣组织的地盘上,就距离琴酒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过程虽然艰难,但玩具车最终还是行驶到了目的地,那个关押宫野志保的空房间门口——垃圾滑槽门口。
抱抱熊在距离滑槽的铁门还有三十厘米的时候就开始遥控微操:“一厘米,好的,再一厘米……”
久保田穗不耐烦地按住了前进键,在抱抱熊的尖叫声中,玩具车一头撞上了那扇门。
马达声突然变大,然后应该是那不明物体撞了上来,铁皮门发出一声闷响,好像撞上来的这东西本身并不硬实,带点减震属性。
宫野志保轻轻动了下膝盖,让自己正面那小小的铁门。
“我撞在门上了!”
“抱歉,手滑。”久保田穗没诚意地回复道,“那扇门能打开吗?”
垃圾滑槽的门,可想而知,为了防止蛇虫鼠蚁或者绑在玩具车上的抱抱熊闯入,应该是从室内锁住的,既然抱抱熊是撞在门上而不是撞进门里,想必那扇门的门栓并未松开。
久保田穗没等抱抱熊回复,直接用强力胶贴住了前进键,让那辆玩具车保持在前进状态。
“如果里面传出宫野志保的声音,及时提醒我。”她给抱抱熊下了这个指令,把遥控器藏在了杂物堆里,自己重新回到仓库,穿上了全套的行头。
她的行动必须跟宫野志保服药变小完美配合,过早,琴酒可能会看到宫野志保缩水,过晚,她可能会错过跟宫野志保打照面的机会。
抱抱熊的任务很简单,确定宫野志保究竟何时服药。
“没必要了。”抱抱熊忽然发信息说,“她把垃圾槽的门打开了。”
一辆黑色的、造型怪异的玩具车在她打开那扇门的瞬间冲了进来,高速行驶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