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
“对不起。”
说到最后,堇文已是哽咽不已,不想一直将如此脆弱的自己暴露在心爱女子的面前,他索性挂了电话。
然后这头接电话的顾默凡却仍停留在那阵风里,它将她带到了香樟树下的垃圾桶旁,不远处的教学楼的墙边探出一双懊悔的眼睛。
它将她带到了秦府被查封后空荡荡的房间里,深夜翻墙进入的堇文捡起了地上的那支极光。
相同的心意却被散落在不同的时空里,一个阴差阳错拿了笔帽、一个竭尽全力得了笔体。
那一瞬,顾默凡突然有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它越过孤寂漫长时光、穿过颠沛流离的岁月、将那些错落的心意又一次完完整整地交还到她的手里。
忙碌了一整天体力活的顾默凡突然感觉有些累,她顺势躺倒在堇文深灰色的柔软大床上,紧绷的身体得到放松,那股沁人心脾的木质香氛愈发弄浓烈。
她将手里刻有字母的笔盖与笔身隔着八年时光再次扣合,在手中轻轻一转,精致雕画的笔身散发着如新的光泽。
一股暖意伴着倦意席卷顾默凡的全身,她将那支终于得以完整的极光握在手里、贴近胸口,突然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她偏过脸看到落地窗外的殷红日落一点点沉入海面,进而将整片天地一齐拉入黑暗之中。
堇文是明天中午到家,她在他回来之前,在他的房间睡一晚应该不算过分吧,这是她坠入梦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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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首都参加会议的堇文,在顾默凡突如其来的电话里决定将归期提前。
紧赶慢赶,他的私人飞机于当晚的十一点平安落地海市,迈下飞机的那一刻,他窥见远处的天空零星有烟花绽放。
他这才恍然记起,今天是除夕,归家的心情便又迫切了几分。
家里静悄悄的,以为她已经睡了,堇文有些失望地推开自己的房门,却看到侧卧在床上睡得正香的顾默凡,月色落了她一身。
不忍打扰,堇文捻起一旁的毛毯覆了上去,却无意间在她摊开的掌心看到了那支藏在他床头柜底的极光,心头骤然涌起万千思绪。
那晚他在秦府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笔盖,只得在六年后大费周章得了一支全新的,才勉强为其配上一个笔帽,可笔帽内里的那个字母,却永远找不到了。
他想拿起那支笔,让她睡得更安稳些,却在她掌心的不远处看到了同样一个笔帽。
有那一瞬,他觉得自己看花了眼,直到他匆忙借着卫生间的灯光仔细看清楚笔帽内侧的那个小小的“J”,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攥住他的心头。
那支被他弄丢的笔和那个被他弄丢的女孩,终是被他全部找了回来。
他顾不得其他,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迫使他奔向床边,钻进毛毯里,从后面紧紧拥住正沉睡的女人,用心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与心跳,那颗被浮华名利怎么都填不满的心,顿时被塞得满满当当。
如果时间可以被永恒定格,他无比希望是现在。
倦意袭来,他也缓缓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