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泪眼去看他,撞进一望无际的黑眸里,冷凝被望的心一慌,忙移开目光。
萧裕冷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她惺惺作态的小伎俩,他拂了拂衣袖张了尊口:“冷大人自有最好的大夫医治,你找本王做什么?”
冷凝说了要用骆驼黄做药引的事。
萧裕看了她半晌。
冷凝心里直跳,害怕他拒绝,书里的冷祾没有等到骆驼黄,抱憾而死。
当时冷夫人缠绵病榻,让原主去求药。
原主本来就看不起这个瘸子王爷,拿着冷夫人的银两随意买了礼物,在巡抚府外面吃了闭门羹后,一头扎进赌场里面,彻底忘记了命悬一线的冷祾。
冷祾的死成为了相爷和文王破裂的最后一道放线,两人彻底翻脸。
冷凝眼巴巴的看着萧裕,今夜她拿不到骆驼黄,她明天、后天、近几天总是要拿到的,冷祾不能死!
萧裕忽然笑了下,他的笑在月光中带了几分讥诮,又带了些漫不经意的懒散,只见他撩了撩袖子说:“骆驼黄本王有,明日亲自带去见冷大人。”
冷凝在心里轻轻呼出一口气,知道只要他一张尊口,这事就变不了,冷祾有救了!
她由衷谢了一礼道:“民女替兄长谢过王爷。”
她行礼行的很深,整个人忽然像注入了精气神,抬头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带水的玻璃珠。
萧裕被气笑了,他甩了一下袖子说:“送客!”
张向民:“...”
他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的刘岩,默默的抱起地上的幺儿,王氏低泣着跟在后面出来。
张衡害怕劲儿过了,高兴的扯着王氏袖子玩。
王氏小声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衡儿都那样了,就这么让我们出来了。”
张向民看着在那玩的不亦乐乎的张衡,头疼的看着王氏说:“衡儿在家里缺些规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爷那里是什么地方,他怎么能在那里由着性子跑!”
“小孩子贪玩有什么错,文王一个瘸腿王爷有什么好怕的。”
张向民停下脚步,冷眼看着轻狂的妻子说:“就算文王有残疾,那也是咱们大宣统的王爷,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张向民!”王氏插着腰气道:“我从京都千里迢迢跟着你来到这儿,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张向民头疼的扶额,王氏娘家虽是文英公主驸马的一个远亲,但也家境丰厚,跟他来这儿确实是委屈了她。
“当真是这么说的?”萧裕用食指敲着楠木,眼里晦暗不明。
刘岩心里悄悄为张向民点了一根蜡说:“王氏确实是那样说的。”
“呵呵”萧裕冷笑一声:“王大人这个官,做的可太清闲了。”
正在京城里喝酒的王正新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跪在一边的小厮忙把披风披到他身上。
王正新一把撩开身上的衣袍,斥道:“这么热的天气,你是想热死你家老爷,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下人诚惶诚恐的道歉。
冷凝从萧裕府里出来。
两个丫头正翘首盼着。
“小姐,您终于出来了,再不出来,我们两个就要进去找您了。”
“没事”冷凝了却一桩心事,心情不错:“文王是极好说话的。”
两人面面相觑,她们就算是三岁小儿,也不能把文王跟好说话这三个字联系在一起。
三个人回了冷府,冷祾还在昏迷,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
张氏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她欲言又止,半天才低声道:“王爷真是那样说的。”
冷凝点了点头。
张氏激动的捏着手里的手绢说:“太好了,太好了,我儿有救了。”
翌日,萧裕果然来了,他穿着一身绛紫色衣袍,整个人俊美非常。
冷母强打着精神,在门外研究,萧裕见着冷母态度极好,完全看不出他与相爷有龌龊的事。
他搀扶着冷母坐下,献上骆驼黄说:“本王昨日就想过来瞧冷大人的,但被事情绊住了手脚,还望夫人不要怪罪。”
冷夫人心里念着他的恩,怎敢怪罪他,忙说:“王爷菩萨心肠,我等妇孺招待不周,回京后,相爷必亲自谢您。”
萧裕拢了拢衣袖,散漫的应着,丝毫没放在心上。
他说了一会,便把大驾挪到了冷祾房里,看着太医施针。
丫鬟勤快,屋内打扫的很干净,但冷祾现在不能见风,门窗都紧关着,一股难言的气味儿在鼻尖萦绕。
但文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冷祾的身上,一时谁也没有招呼他,他就静静的靠着一边看着床上。
冷凝抽空看了他两眼,心想,安静的时候,看起来也不那么坏嘛。
那人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眼神直直的盯了过来,冷凝咽了口唾沫,忙移开了视线。
有了骆驼黄,冷祾的命便是保住了。
冷母感恩戴德的送文王出去,进来抓着冷凝的手说:“女儿啊,文王是好人呐!”
冷凝硬生生从嘴里挤出一个嗯字。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次的雨季格外长,绵绵秋雨已经下了一个礼拜。
冷凝拢了拢袖,看着前面的铺子搓了搓手,这是富江唯一一家卖暖锅的食肆。
她走的时候让甄婉带了三箱火锅辣料。
冷母担忧冷祾,这一个月恐怕是回不去,等一个月回去后,这辣锅再投入市场,怕是耽搁了,不如在这富江先试试,心里也有了点底。
“客官里面请,几位!”
“三位!”
小厮笑嘻嘻的把用毛笔写的菜谱放在他们面前,说:“三位小姐看着眼生,是刚来我们富江?”
冷凝点了点头,把菜谱翻开,里面只有三页,主要是肉类和杂碎,绿菜几乎没有,只有白菜和菠菜两样。
一碗热汤下肚,三个人都舒服的喟叹一声。
冷凝吃了几口,便不动筷了,好吃是好吃,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