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擎叮嘱秦方好:“我过去看看, 先别给家属把话死,能解决咱们再收钱。”
秦方好眼神一下子亮了些许。
秦擎觉得好笑:“怎么,怕我不接。”
点头。
楼心月站起来:“老板, 下午没什么事, 我能跟您一起去吗?”
秦擎惊讶,谁家财务主动申请出外勤啊。
楼心月:“平生最恨渣男哄骗小姑娘。想去看。”
秦方好举手:“我也想去,我还可以拍摄素材做个翻面宣传案例。”
郑意去帮秦擎取快递回来,只听了半截, 问:“干嘛去?”
楼心月:“打渣男。”
郑意也不问前因后果, 直接说:“算我一个。”
陈大光的女儿陈墨青也在,也举了个手:“想去参观学习一下。”
秦擎:“……”
她说:“还不一定是骗子呢。”
楼心月:“以我多年看社会新闻的经验, 八成没跑了。一位准大学生,不以学业为重寻死觅活要嫁一位大龄男人。这锅一定在这男人身上, 年龄先不说,好男人一定不会在这当口让自己女朋友进入婚姻的。更不可能让她和家里闹翻。”
陈墨青开学就是高三,她很有代入感地发表意见:“我高考完肯定只会想着疯玩,不被父母管着多好啊, 干嘛给自己再找一根带子绑着。”想了想又说, “如果我真的准备结婚,不一定是被下降头, 但大概率是被渣男给P了。”
郑意:“玩道德绑架和精神控制的男人都是混蛋,见一个打一个。”
办公室的男人们,男孩们一听一个不吱声。
秦擎没想到自己的女员工们只不过听个背景就如此群情激愤。
“去归去, 控制住自己,不能乱发挥。”
五个女生, 刚好一个车。
陆洋弱弱举手:“学姐, 我也想去看打渣男。”
“车坐不下了。”
“我自己开车, 两辆车,咱们还能坐得宽松点。”
秦擎拒绝:“不行,方好走了前台没人,你形象好,客串半天前台。”
陆洋委屈巴巴狗狗眼。
“我可以保护你们。”
“不需要,我们又不是去打架。”
秦擎领着一群女战士走出门,想起什么又退了回去。
这次的客户找来目的明确,是想解降头。和以前的客户有具体实际诉求的都不一样。
客户想要以玄学对玄学,以魔法扛魔法。
那么她就不能像以前一样,那么光棍,算一算就得了。
又到了神棍的表演时间。
想了想,秦擎吩咐郑意:“刚帮我拿的快递给我一下。”
郑意应声去了,秦擎自己则在接待室溜了一圈。她看上了桌上的一个装小零食的茶盘。
那个茶盘是秦方好买的,颜值没得说。挺说是什么高温瓷,表现平整光滑,呈现出很漂亮的天青色。轻轻敲击边缘,还会有嗡嗡的震感回声。
秦擎把这个十寸左右的圆盘收拾了下,提溜起来找个袋子装了扛在肩上。
郑意那边把快递也拿了过来,帮秦擎开了箱子。
秦擎伸手进去抓了一把,也一起放袋子里。
其他人没看清楚是什么,只看到是一匝黄色的纸张。
这次的客户约的地点在西坝区。
哦豁,这边的警察分局好像没有打卡过。
要是订单进行得不顺利真打起来进了局子,不知道陈得意林枫他们能不能来捞一下。
去了现场,降头情侣租的出租屋,秦擎发现自己想多了。那位被怀疑会下降头的当事人姿态放得很低。
他一直在表达他和女朋友之间相互的爱意,并请求两位父母将女儿嫁给他。
去接秦擎的是一个叫冯庆的小姑娘,她快速地介绍了屋里的情景和各人身份。
屋里的事态已经很焦灼,男人越是低声下气,女孩父母越是止不住生气,人在气头上什么都骂得出来。这样的态度对比下,冯欢就越觉得自己男朋友受委屈,对父母越反感。
她哭喊道:“你们凭什么管我,我需要人管的时候你们从来不再。我现在成年了又来彰显存在感。”
“你们参加过我的一次家长会吗?下雨的时候同学都有父母接,你们那时候又在哪里,你们说我习惯好,出门随身带伞,可你们知道是淋过多少次雨换来的吗?
“从我记事起,没有哪一次生病你们在我身边。好不容易打一次电话,你们总是叮嘱我节约用钱。我还不够节约吗?我想要的东西,你们从来没有给过我。我同学送我一个芭比娃娃被你们看见还要被没收说影响学习……”
她哭得很大声,像是要把多年委屈都哭出来。
父母怔怔地,站在原地。
冯庆看着他们,也跟着默默掉泪。
秦擎叹息。
她差不多能明白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家庭,是一个时代的缩影。
并不是谁个人的错。
她相信,如果再给这对父母一次重来的机会,即使知道会发展成今天这样,即使知道女儿会和他们离心。大概率他们还是会选择外出务工,他们别无选择。
可对于冯欢来说,亲情的缺憾也是事实。
在她长大,拥有一定自主权的时候她会拼命从其他地方找补这份缺憾。
她这种情况,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找补方式。
有的人会在经济条件允许时疯狂购物,买很多看似需要实则无用的东西,那是在哄小时候那个求而不得的自己。
有的人会暴饮暴食,每顿饭都撑到吃不下才放下筷子。生边必需随时放着食物,就算不吃也有安全感,只要哪一顿饭稍微缺了一两口,觉得陷入焦虑直到吃更多东西填补。这一类人大概会以为自己是吃货,但其实不是。
更多的人会选择尽早组建自己的小家庭,从自己的伴侣和孩子身上寻找曾经缺失的情感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