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面前人片刻，黎雁舒“噗嗤”笑了一声。
“免律师费吗？”她慢悠悠扫了陈星言一眼，“不过，我想打官司的话......那应该是告造谣和诽谤。”
想要事情彻底平息，起码得让徐思思失去背后那颗大树的庇佑，然后，她要把那些造谣生事的人一并告了。
封口是心虚，不封口是胆怯，澄清是狡辩，不澄清是默认，风口浪尖上，白也能说成黑。
“好意心领了。”黎雁舒挑了下眉，叹了口气，懒洋洋地瞥了眼陈星言，“不过，我是一个很麻烦也很挑剔的人，同样，我也不会是一个好的搭档。”
哪怕她话语在不遗余力贬低着自己，但脖颈依旧昂着。
想劝一句不要妄自菲薄，可女人却一副毫不在意甚至引以为傲的模样。矛盾又不违和。
学法律，和人打交道，跟着师父，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是黎雁舒这样的，他是第一次见。
黎雁舒欲离开，走了几步又转过了头。
“不过......你眼光确实不错。”
她笑靥如花，一双杏眸迎着灯光，灿若繁星。
直到那抹倩影远走，陈星言才回神失笑。
把自己形容得那么糟糕，又反过来夸他眼光，他是该接受这个夸奖吗？
走至楼梯口，黎雁舒正遇上从阳台走出的楚祁宴，他的眉宇间带着明显的疲惫，手上还握着电话。
明明是夏日，她却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凉。
在对上眼睛的那一刻，有一丝光亮划过了男人的眼眸。
“雁舒。”
他的嗓音很低沉，甚至微微发哑。
黎雁舒脚步停住，望着他：“嗯？”
“我们一起下去吧。”
楚祁宴语气平静，似乎是在陈述一件很简单的事。
很缓眨了下眼睛，她不懂为什么他要特地强调这事？
黎雁舒往旁边让了一步：“好啊。”
晚一步走下楼，陈星言瞧见了并肩而行的两人。
正赶上他们走到拐角处，隔着半层楼的距离，他对上了一双眼睛。
像是无意，仅此一刻，那人瞟开了视线。
“呵。”陈星言面上多了一丝兴味。
——
节目正式开始录制，八位嘉宾聚集到了民宿客厅。
导演拿着任务卡，用喇叭公布着第二轮组CP的流程和条件。
“第二轮CP组合为网络公投，我们即将开始现场直播拉票和直播间观众手动投票环节，CP排名高的，便是我们接下来三天的CP搭档。”导演说完这句，停顿了一下又开始补充，“一会儿，每个人都有五分钟的拉票时间，在投票正式开始前，大家可以自主前往心动小屋，说出心里想选择的搭档。”
导演说完了，黎雁舒沉默了。
难怪这个节目明明前两季都在塌房和配对失败中度过，却依旧能办第三季，且靠着素人嘉宾占多数的阵容，杀进话题热榜。
单就说迎合观众这一点，节目组做得是真不错。
嘉宾的意愿还得向网友的意愿让步。
拉票环节正式开始，嘉宾之间多是大眼瞪小眼。有人眉目传情，有人困惑不解，还有人淡定自若。
场上大概安静了一分钟，陈星言从位置上站起来了，他环顾了一圈，笑着询问道：“既然说是自主选择，那我第一个去试试？”
见有人愿意做第一个试水的，其他人自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离开之前，陈星言微微侧了下脑袋，正巧余光可望见黎雁舒所在的位置。
心动小屋的开启，代表此时客厅的画面不会被录进镜头，其它嘉宾可以简单放松一下面对镜头紧绷的神经。
“网友投票？”夏婷倒吸一口气，“那岂不是和谁都有可能组一对吗？”
“网友还是有偏好的，通过这几天他们的发言可以看出，受欢迎的搭配组合，还是只有那么几对。”黎雁舒若有所思答着话，眼神却落在了楚祁宴身上，“只要号召力强，他们是真的可以锁住自己的CP。”
那么反之，也是可以阻止自己不看好的CP凑对。
她和楚祁宴俨然就在不看好的CP行列之中。
他们可是一千分之一。
“不过小陈会投谁？”杨雨婷好奇地用手碰了碰夏婷，“他这么积极，一看就事先想好了人选。”
“那还需要明说吗？”夏婷笑了一声，向黎雁舒投去了暧昧的眼神，“雁舒，之前楼梯间，你们俩不是说好了吗？我看到了。”
黎雁舒就差从脑门向她冒出一个“问号”了。
这话可不兴说，他们什么都没说好。
“什么楼梯间？”夏婷一句话勾起了杨雨婷的好奇心，“有故事？”
黎雁舒耸了一下肩：“没有故事，大概是问我需不需要咨询他法律问题。”
“什么法律问题？”杨雨晴职业是记者，习惯了事情打破砂锅问到底，没想太多就继续追问。
“三分钟要到了，我们要不商量一下下一个谁去？”白若初温温柔柔开口，说完话后，她浅浅对着黎雁舒笑了一下。
“我...”
几乎是在白若初话音刚落时，楚祁宴有些犹豫地发出了一个音节，细长睫毛搭下，在他眼睑处投掷了一片扇形的小阴影。
周围目光炙热，楚祁宴毫不在意，再抬眼，他缓缓开口：“我去。”
气质温而沉稳，一句话说得不卑不亢。
意外，比白若初主动替她解围还要意外。
毕竟在黎雁舒的印象里，楚祁宴一直是一个不争不抢的人，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提出自己做第二个拉票的人。
不过排列顺序到底如何，他们自行决定就好，对于她来说，就摆烂最后一个去好了。
房间门响，陈星言从房间出来，随着他落座，楚祁宴也站起了身，两人的目光短暂在空中交接又移开。
其中蕴藏的东西只有他们自己看得明白。
心动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