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雁舒从她的话里捕捉到了两条信息。
第一条,网上营销顺利过头的原因,不单是靠自己。第二条,徐思思知道她的身份。
“我想怎么样也不用提前通知你吧?”黎雁舒不甘示弱对上徐思思的眼睛,“小伤,到不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笑意淡去,徐思思冷哼了一声:“那你好好休息吧。不打扰了,明天见。”
“明天见。”黎雁舒送徐思思出了房间,等站到了门口不忘恶心她道,“所以,我就说没生你气吧?”
女人离去的脚步顿了几秒,又恢复如常。
想必正面的表情,应该不会太美丽。
人完全走开,黎雁舒向上翻了一个白眼,把门关上了。
同一时间,浴室的门打开,楚祁宴不慌不忙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靠在门上,偏身向他看去。
眼波流转,仅仅一个眼神,他便知道她有话要说。
“你问吧。”楚祁宴向女人走进,神色坦然,眸光沉静。
她若想知道,他也没想瞒,就是怕她知道了生气。但若不坦诚,事后被发现,她应该还是会生气。
两个人靠得很近,倘若楚祁宴伸手,这个姿势恰好可以把她壁咚在门上。
她恰好被笼罩在,他身前的阴影里。
“所以...你真的偷偷出了一份力?”
一双明眸亮如星,粉唇微扬,没有一点生气的预兆。
他是偷偷为她出一口气。
“我之前因为品牌公关和宣传在圈里有些人脉。”楚祁宴抿了下唇,算是认下了她的话,接着又补充,“其实还处理了一点自己的事。”
他主要还是拜托朋友把那些传他上节目是为了白若初的不实言论删掉。
“谢谢你啊。”黎雁舒说这句话的神情很认真,“之前删黑帖你是不是也帮忙了?”
表情滞了一瞬,楚祁宴点了下头,他注视着黎雁舒,半晌问:“你不生气吗?”
“我像是这么不识好歹的人吗?”黎雁舒有些好笑地看着楚祁宴,不得不说他这个脑回路有些奇怪。
他好心帮忙,她难道还要不分青红皂白指责一通?
“你不是......”他张了口,但又不知该如何去说后面的话。
“是想靠自己的力量力挽狂澜打脸徐思思。”黎雁舒很自然地把他的话补充完整了,“但也不至于对别人的好意挑三拣四。”
看着男人挺直的身板和干净的眉眼,她微微垫脚凑近,笑颜看他:“哦,我是不是在你心里还多了一个是非不分的缺点?”
要再近上一分,他们就该鼻尖碰着鼻尖了。
她的面容近在咫尺,楚祁宴略微慌张地向后缩了一下脖子,反驳:“不是。”
他不曾想过,会在一个比自己小七岁的人面前手足无措。
并且不止这一次。
“你在我心里......”
好像还是有些缺点的,但他一点也不在乎这些,又不好违心说是完美的。
纠结在原地。
怕是他设计图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混乱过。黎雁舒收回身子,向旁边迈了一小步,离开他身前:“晚安吧。”
看了眼窗外浓厚的夜色,她笑道:“再待下去,怕还有人再来,那你今晚可真回不去了。”
楚祁宴眸光闪烁,低声道:“晚安。”
出门的时候,他觉得,如果真的回不去,也挺好的。
——
清晨,集市。
各类商铺鳞次栉比,摊主也提前搭好了自家小摊,行人匆匆,整条街都呈着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第二天的任务便是把昨天采摘的三大筐子莲蓬拿到街上卖。
兰姐有两个摊位,最后经过协商,黎雁舒和楚祁宴去最北边的那个摊位,剩下的人留在南边的摊位。
这个摊位的划分上,可以说每个人都怀着自己考量。
“丫头,你今天还好吧?”离去前,兰姐目光飘忽看着黎雁舒。
“擦了药,好很多了。”
提到擦药这两个字的时候,黎雁舒和楚祁宴的目光无声撞到了一块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听她这话,兰姐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问:“那都还好吧?”
昨天她看了另一位直播,听另一位诉说了很久摔倒的这件事,本来放下的心就又提起来了。
知道这句话里的意思,黎雁舒没有直接代替徐思思回答,而是说:“她说她还好。”
这话总挑不出错,至少徐思思昨天直播是有说自己没事,哪怕她在那里一直装可怜。
免得她替她回答了,最后会被倒打一耙。
“啊?好。”兰姐若有所思回了一声,“那我先走了,要有什么事就和我打电话。”
告别兰姐,摊位上只剩下了楚祁宴和黎雁舒。
人来人往,但摊前少有人驻足,一时两人都有些清闲。地方不大,他们只能坐在两个小矮折叠椅上守摊。
见楚祁宴那双长腿艰难交叠缩在一块儿,黎雁舒不太厚道地笑出了声。
大概两个星期前在巴黎意气风发的人,该很难想到此时此刻的自己会坐在小镇集市里卖莲蓬。
不过和自己满腔憋屈不同,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对这个节目的荒唐安排表现出任何抵触的情绪。
手随便拨弄了一下摆在面前的莲蓬,黎雁舒半托腮看着楚祁宴:“我觉得你在这个地方适应得挺好的。”
都有种随遇而安的感觉了。
楚祁宴眉眼平和,缓声道:“你适应得也挺好。”
“噗嗤”黎雁舒歪着脑袋笑了一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忽然觉得我俩有点客套了。”
没想和她纠结这个,楚祁宴只是用手指很轻地划了一下她那只不安分的手腕:“别碰坏了。”
显然他指的是莲蓬。
“就是碰一下而已。”话是不服气的说,但她收回了自己手,没再拨着莲蓬玩。
虽然两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