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问题？”一时失笑，楚祁宴伸手摸了摸黎雁舒的脑袋，把门拉开了，“他不会为难你的。”
“那...不好说。”后面几个音黎雁舒咬得很轻，她踏着小步子跟在了楚祁宴身后，刚想伸手捏住他的衣摆，却感觉这个动作太怂了，又悄悄收回了自己手。
余光捕捉到了她的小动作，楚祁宴直接把人手软软捏在了手心：“老师，我们来了。”
“莫老师好。”跟着楚祁宴，黎雁舒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虽这是黎雁舒第一次见到莫南，但在此前，她有在一些采访杂志上看过这位老者的照片。
不似昔日般精神矍铄，老人的面容十分憔悴，他唇色苍白，眼窝很深，细纹从眼尾处蔓延，老态尽显。
“你们来了。”长时间的咳嗽，莫南声音十分沙哑，犹如干瘪的树皮相互摩擦，他慢慢收起手中的书，弯起了一个很浅的笑容，用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凳子，“坐。”
黎雁舒同楚祁宴对视了一眼，把花和礼盒放到床头柜上，跟着坐到了他旁边。
莫南捂嘴咳了一声，视线落到了黎雁舒身上，点了下头：“小丫头比视频里好看。”
愣了一下，黎雁舒勾起嘴角，笑容明媚：“谢谢。”
“丫头，对不住，咳咳咳，我知道自己身体，所以，把他......”莫南皱眉咳了几声，继续说道，“把他叫回来，替我办展。”
“我听说，你们前年才结婚，咳咳，婚后咳咳，没多久，我就带他去了国外......”
黎雁舒能感觉到楚祁宴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她低眉轻笑一声，摇了下头：“没事的老师，我挺好的，他和我说了原因，我都能理解。”
“诶...”莫南怔愣片刻，缓缓叹出一口气，皱起眉，“委屈你了。”
“不委屈，而且我觉得你们展办得很好，很厉害，我还要向你们学习。”她声音很甜，眼睛弯弯似月牙，“再说，更两难的好像是他。”
黎雁舒歪着身子碰了一下楚祁宴的肩膀。
莫南听着她俏皮的话笑了笑，眉头渐渐展开。
在开始，他特意搜过黎雁舒的资料，因为外界传言，他不看好她和楚祁宴，后来知道她是苏菀的徒弟，又听说她得罪人连累了苏菀，内心便对她颇有怨言。
现在再见，他倒有些为自己轻易对人下结论的行为而惭愧。
而且...苏菀很喜欢她。
“丫头，按理，你第一次见我，我是要准备见面礼的。”莫南望着黎雁舒轻咳一声，“只是，我这个情况，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国。”
“祁宴，我在北京的工作室的保险柜里，锁了一个镯子，咳咳那是，咳咳上好的和田玉，你们...你们咳回去，就把这个拿出来。我送给雁舒丫头。”
楚祁宴听后抿了抿嘴角：“老师，这块玉......”
莫南摆了下手：“这是我的祝福和心意，合适的，收下吧。”
黎雁舒迟疑了一会儿，点了下头：“谢谢莫老师。”
莫南神情也柔和了许多，他欣慰看着两人牵着的手，看向了楚祁宴：“幸好，你没有和我一样......”
又是一阵咳嗽声。
“成孤家寡人。”
内心震了一下，黎雁舒想到了她常把“无爱一身轻”挂在嘴边，同样只身一人的苏老师，眸光遂变得复杂。
陪着聊了会儿天，离开之际，莫南叫住了黎雁舒。
他从自己的手腕上，取下了一条挂着转运珠的红绳。
“回国...帮我咳咳咳，把这个带给苏菀。”
此行，他也仅在这里，提了这个名字。
回程路上，楚祁宴碰了碰黎雁舒小臂，眉眼温柔看着她：“没有那么吓人吧？”
“我不是说他吓人。”黎雁舒眨巴几下眼，手背在身后拧着，“这是一种尊敬。”
“嗯。”楚祁宴跟哄小孩一样点了下头，也不戳穿她，“老师送你的镯子是明代古董，也是他们家祖传的。”
当时听说被放置在保险柜她便意识到镯子会很贵重，现在这么一听，她有种受之不起的感觉。
“这么珍贵的镯子啊......”黎雁舒眼睛瞪圆了，不过收也收了，扭捏反显得矫情，“莫老师真的挺疼你的。”
从一身本事倾囊相授，到大小事务全权交给他负责，再把自己梦想拜托给他。
能感受到，在莫南心中，楚祁宴就相当他儿子。
“或许，也不仅仅是因为我。”楚祁宴目光微动，意有所指，“那串转运珠，老师一直戴在手腕上，在我印象里，他从没摘过。”
“雁舒，也许我不该八卦，可我想问，你向苏老师请假说明原因之后，她没过问......”
不用楚祁宴把话说完整，黎雁舒也能懂他的意思。
眼眸微垂，她轻声道：“没有。”
——
从医院出来后，楚祁宴便赶去开昨天那重要程度为“还好”的会。
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大商场打发时间，黎雁舒从正门进到了珠宝展览会的会场。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他在国外忙碌的成果。
虽然都是设计师，但他们学习和创造的东西大不相同，没有讲解的情况下，她只能通过每个展柜下配着的英文来读这些珠宝的风格采纳和历史渊源。
这里的展品是按朝代的顺序进行摆放，每个朝代都有它专属的特色，按理说，这类似博物馆的地方是她眼中无聊的地方之一，可只要一想到楚祁宴曾认真坐在自己工位前，准备这里的每一件展品，她的心就柔软的一塌糊涂，也想去了解他的“世界”。
“你眼前的这个耳环用的是点翠和花丝镶嵌相结合的工艺。其中点翠的难度比较高，你看这个花型的底托我们用的是金片，把金片制好后，工匠需要用镊子，轻轻把绒毛粘在其上。”
清冷的嗓音从背后响起，黎雁舒还没来得及回身，男人便站在了她身侧，负手低头看着展柜中的那对耳环。
“你会开完了，这么快？那看来真的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