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舒服。
“还痛吗?”他贴着耳朵问。
虞秋烟没应声。
他又低声问:“站这么久累不累?”
到底有过肌肤之亲,没一会虞秋烟就想起这手掌晨间替她揉腰时的场景,不由面上发红,当即甩开章启揽向肩侧的手掌,“今天不许!”
她语转娇媚,章启暗松了一口气:“嗯,本王是问你要不要吃点糕点。”
他一提糕点,虞秋烟愈发愤愤然。
“王爷若是想齐人之福,大可直说!左顾短红袖,右顾小青娥……是不是收了我绣的竹节香囊又觉得还是人家的卷草纹更好看些……”
侧边的小案上一直备着茶点,这个食盒是下人送来的。
她话里的酸意明显,章启再不明就里,也能意会出来一些。
“香囊上绣了竹节?”章启捏住了虞秋烟的手不让她乱动,“是,你自己绣的?”
戚九只说是王妃送了驱蚊的香囊来,章启便随口吩咐书童挂了起来,他不喜配饰,自然也没有多加注意,甚至连那香囊上是什么颜色也只是匆匆一扫而过。
“卷草纹又是何物?”章启摇摇头,“本王何时说过喜欢了?”
他视线扫过桌上的食盒,那似乎是太妃命人送来的,原本还当是哪个奴婢所做,太妃想借此撮合……
虞秋烟定睛看着他,见他确实不知情,撇开头,答非所问:“我累了。”
她准备推开人就走,谁料双手俱被擒拿住,额头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章启俯身用额头轻碰了一下她的额,仿佛安抚一般。
“这生的哪门子气?再乱动仔细拉了手。”掌心的不容置疑地握紧了她的手。
“香囊上的图案本王没注意,下次你绣好了亲自为本王佩上,不必这般藏藏掖掖。你绣的本王都喜欢。”他软声继续道。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虞秋烟语调稍软。
他拉着虞秋烟起身,顺手取了那香囊看了看,针脚细密,虽然式样简单,但这其中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穿织而成。
“针脚细密,只怕绣一次就要废了不少功夫。辛苦王妃了。”
他看得入神,没一会又珍而重之地收入怀中,虞秋烟气焰来得快,降下去也快,面上一热,不由阻拦:“还是挂在书房更合适些。”
她伸手去抢,两人争夺间,将小案上的食盒碰落到地上。
章启无暇顾及,抢先将香囊收了起来,“多谢王妃。
“本王方才说错了,如此费眼睛,做一次就好了,竹节太长,你若想绣,下一次,一片竹叶足矣。别的什么纹路都不要了。”
哪有人只绣一片绿竹叶的……
想来他也看不懂这些,虞秋烟被他认真的语气弄得发窘。
小仆进屋,扫去了地上的狼藉,那食盒也一并被收好撤了下去。
方才虞秋烟注意到那食盒上新鲜的卷草纹路,恍然觉得眼熟。
毕竟她可是收到过郑凡柔一个兰草香包,若非那香包绣工精巧,她也不会起了绣荷包的心思。
且这阵子,她多次观赏琢磨那香包上精巧的绣工。
太妃先前便有意将郑家女与肃王凑做一对……
可章启显然并未留意这些,虞秋烟眼瞧着那小厮将食盒盘碟撤下去,不动声色地收了视线。
“下次不必将此物送进来了。”章启忽然喊住了那小厮,敲打了一番道,“太妃的东西日后都不要再送到本王与王妃跟前来,从哪来的送回哪去。”
小厮瑟缩着,下跪认错:“是,是奴才自作主张,奴才这就去领罚。”
虞秋烟猛然转头。
章启已回望于她,他含笑:“回去罢。”
“你知道了?”
“本来是不知道的,方才知道了。”
毕竟虞秋烟莫名语气带刺,他要再不察觉未免愚笨。
从宫中回府时,还当她是不在意的,可谁想到女子的醋意来得莫名其妙,太妃送丫鬟时她不生气,如今生气仅仅因为一个食盒上的纹路……
她真切地因他而吃醋,章启算是体会到了,却不如想象中开心。
一晚上反觉得有惊无险。
“太妃在试探于你我。你可是生气了?”章启握着她的手往前行去。
“试探?这种事以前也有吗?郑家姑娘倒是有一双巧手。”虞秋烟哼声道。
太妃这事情实在做的不厚道,先是要送奴婢,又暗戳戳地夹带郑家人的东西,保不齐是打的潜移默化,日久生情的主意。
不过一个食盒上的纹路罢了,一般人只怕根本注意不到,也只有懂些女红的女子或有可能留意,即便没有撮合成姻缘,时不时在虞秋烟面前晃一下那确实也有些膈应。
“你是本王之妻,下次若是不高兴了,大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的。否则本王怎会留意女红。”
主院的灯火微明,尽在眼前,章启步伐松快不少,嘴角还勾了几分笑意。
虞秋烟面上发窘见不得他这样,冷不丁开口:“怎么我吃醋,你瞧着得意得很?”
“……”
虞秋烟盯着章启看了片刻,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只怕自己从昨天就憋着劲,就等着她吃醋呢。
章启没办法违心地说出骗人的话,他确实挺开心,捏起掌心,咳了一声:“你,你不是想知道本王幼时的事吗,晚上讲给你听好不好?”
……
早上,章启见虞秋烟还睡着,便去了武场。
他身兼传授太子武艺的责任,往常便习惯在早朝结束后,同太子在武场练一个时辰。
因这几日在府中休沐,倒是有所懈怠。
谁知今晨太子竟准时来了王府。
往日从武场下来,他巴不得早点走。
今天章启因要陪同回门的缘故,提早半个时辰结束,太子却磨磨蹭蹭不愿意走,因为实在好奇他皇叔婚后的生活,还寻个理由跟来了王府。
一进王府院内,就见管家带着一干奴仆忙着整理回门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