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们小姐早日清醒过来。”
屋外的声音不眠不休,愈发大声,直念得盛玉英头皮发麻,那婆子一整日都在指桑骂槐,盛玉英被气得又咳出血来。
入夜,小蕊瞅准了时机,趁着那几名道士没注意才钻进了盛玉英的闺房中。
“怎么样?”盛玉英躺在拔步床上,神色恹恹,强撑着坐起身问道,“明轩怎么说?”
小蕊面露不忍,摇着唇瓣,摇了摇头,流出眼泪来:“小姐……宋公子,宋公子……”
丫鬟哭哭啼啼的,半晌也没说出口。
盛玉英见她这般模样,心一点一点下沉。
她等宋成毓入府提亲,等了数日,可这几日来就连盛大人派去宋家的人都被打发回来了。她着人去问,不是见不到宋成毓的人,就只是递了个话让她稍安勿躁,始终也没有个准话。
这世道对女子何其不公啊。她确实是和宋成毓越了规矩,可那又如何呢,盛玉英想,她和宋成毓青梅竹马,又因缘际会,一道入了京城。
这样的际遇和缘分实在少见,自从她入京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想过这辈子要嫁给别人。
每一次她被盛大人所逼迫去学那些非良家女该学的东西时看,她都是靠想着宋成毓才熬下来的。
盛玉英知道自己只是盛大人伪装起来的一颗棋子,他不是不知道京中那些正经的世家夫人小姐们背地里是怎么说她的。
——一个表面由着小姐身份的瘦马罢了。
何等屈辱,可那又如何。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宋成毓,盛玉英从没想过宋成毓会抛弃她,她想宋成毓应该只是太忙了。
她等了这么久,再等一阵子又如何。
盛玉英告诉自己没关系,她还能等,马上就快了。可心里这样想,眼里却流出眼泪来。
小蕊哭压着嗓子:“宋公子,他在围场被野彘伤了。奴婢听人说他身受重伤,如今也没个准信,只怕,只怕是不大好了。小姐,咱们,怎么办啊?”
盛玉英咳出一口血来:“你再说一遍,他因何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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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会被野彘所伤?姜一跬,给太傅解释一遍罢。”御座上的人扬起了手,好脾气道。
虞衡跪在殿中,身躯有些佝偻。
姜一跬当即出列,恭谨道:“是,陛下。围场的野彘常常在密林深处,但也不全如此,野兽毕竟不通灵性,便是山脚下的村民也常有不小心便被下山的猛虎 所害,这实在是意外。更何况,春狩之时,都督府的诸位将领以猎杀野彘为勇,而伤了宋大人的这一只野彘,更是曾被……人挑衅过,这才被引入了密林外圈,在激怒的状况下伤到了宋大人。”
皇上:“中军那几个将领都是些饭桶,袁副将,中军经历……姜一跬,还有谁?到现在已经有三人来向朕禀报遇到过野彘,但没能力猎杀,只好不了了之了。”
“回陛下,还有西烈校尉挑衅过,校尉直言昨日曾企图单枪匹马猎杀它,却被这野彘咬伤了爱马的后蹄,只得就此作罢。只因此事传出去不太好听,校尉昨日这才不曾当众言明。”
虞衡自然无权指责这几位将领,毕竟春狩之时,众人也非有心之举,只能怪宋成毓自己倒霉。
“到底是在围场出的事,朕也知虞大人对宋明轩一片爱惜之心,朕已经着太医院院首前往宋府诊治了,虞大人若还不放心,便亲自去瞧瞧罢。你拿着圣旨也去罢。”
大太监得到示意,取出了一道明黄的圣旨。
这是,要按照先前同肃王约定好的,给宋成毓和盛玉英赐婚了。
虞衡原本想着的是在围猎后给宋成毓赐婚,让他离京前拿着圣旨,更能体现皇恩浩荡。
可如今,宋成毓尚昏迷着,虽性命无忧,但半边手只怕都……这个时候送去这样的圣旨,不仅起不到丝毫效果,更是宛如皇家对他受伤所做出的,最后的怜悯与补偿。
便是外人知道宋成毓收到了圣旨,只怕也只是当作笑话一般看看。
御座上的人叹了口气,劝解道:“太傅,人各有命,他如今受伤,正缺个人照顾。”
是啊,能留住性命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