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也觉得开心。
和前世不一样了。
睁开眼,入目满室未及撤下的红绸,她才有真的嫁给了章启的感觉。
可喜欢是一回事,在章启的目光之下更衣盥洗又是另一回事,更遑论昨日两人才圆房。
虞秋烟有些不自在。
就连赏云在替她梳妆打扮的时候都频频出错。
整个屋子,只有章启一个人怡然自得,丝毫不受影响似的,拿着一卷书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时不时抬眸看一眼。
“王爷几时起的?”虞秋烟开了口。
“约莫卯时。”
卯时就起来了……虞秋烟看了看屋外的艳阳当空,已近午时了,抬眼看了看赏云。
赏云接受到暗示,撇了撇嘴巴,她可不敢进屋来喊人,王爷一直都在屋内呢。
丫鬟被吓得不敢开口,虞秋烟也不勉强,收回了视线,继续问。
“王爷起床后没有出去吗?”
她记得王府的嬷嬷说过,肃王十分勤勉,每日里不是在书房处理事务到深夜,晨起还要练武,不然便是一早就出了府。
章启抬眸看过来,不置可否:“本王近日在府中陪你。”
因着成亲的缘故,他确实这几日都休沐。
虞秋烟点了点头,委婉道:“是我起晚了,今日可是要进宫?王爷等了许久罢。”
“不急。本王陪你用过午膳,晚些时候再进宫。”他慢腾腾的翻开一页书。
在赏云第三次失误簪歪了发簪后,章启站起了身,“出去罢。”
随着章启的视线逼来,赏云也意识到肃王这话说的就是她,她只好放下发簪,不情不愿的走出了屋子。
花罩门外立着的两个小丫鬟也被一并带了出去。
王府的嬷嬷确实说过,章启不喜欢伺候的人太多,屋子里一般也是不留人的,可没想到赏云竟然也被赶了出去。
“我的发髻还没梳好呢,你就将我的丫鬟赶走了。”她倒是对章启毫不畏惧。
“她笨手笨脚。”章启接过梳妆案上的发簪打量了片刻。
要是知道自己被那样说,赏云只怕要委屈上了。
虞秋烟笑了一会,看着章启拿起发簪在她的发上比对着的模样,轻笑道:“她为何笨手笨脚,王爷心里不知道么?还不是因为你在这吓到她了。”
尽管赏云大大咧咧的,可还被他盯着还是难免束手束脚,梳妆的时候连一句话都不敢讲了。
章启不置可否,伸出手将发簪簪到了她的发上,从身后捧起她的脸,对着铜镜看了看。
发髻上的悬着的发簪珠翠晃了晃,虞秋烟的视线从晃动的珠翠逐渐上移,与他的视线乍然对上,她的眼睫也像蝴蝶的翅膀一般,颤了颤。
“王爷也会这个?”她移开视线盯着桌上的发钗,闷声道。
“也?”他微微挑眉。
虞秋烟愣住了,忽然笑了,也是,怎么会是也呢,他就是启言啊,他自然是会的。
可现在看到章启将丫鬟赶出去,若无其事地替她簪发的模样,仍觉得新奇。
章启的耳后有些发热,将发钗比划着簪进去,收了手:“阿烟,既已成了本王的王妃,总要适应的。”
她要适应,他何尝不是。
只是章启乐在其中。
梳好了发,抬步走过去收了桌上的书卷,虞秋烟的余光扫了一眼,眨了眨:“王爷一早上就在看这个?”
那几案上放的卷轴,方才见他翻看得认真还当是什么兵书之类的。
可书面上赫然写着“情迷状元楼”几个大字,嗯,是昨日里等得无聊了叫赏云随手找出来的话本子。
虞秋烟回想着章启方才一本正经地端坐着翻看话本子的模样,哑然失笑。
这还是前阵子和阿玲表妹出府游玩时随手买的,昨日里看了一会便叫赏云收起来了,怎么还在这?
“本王晨间从那匣子里取的。可有不妥?”章启随口道。
匣子——
虞秋烟猛然想到什么,猛然往防止衣物的橱柜瞧去,漆黑的小匣子随意地搁置在一堆叠好的衣物旁。
那可是压箱底的匣子啊。
虞秋烟收起话本的手忽然停住了,将话本子随手丢到一旁,赶紧掀开匣子瞧了一眼,里头的东西还好好地被压在底下,忽然松了一口气。
转身,对上章启疑惑的目光,她伸手推着他走远了一些:“王爷怎么还看话本子?这个……是我昨晚等王爷时有些无聊,随手翻阅了一番,并不好看。”
章启沉眸看了一眼慌乱地眨眼睛的人,轻声问道:“不好看?”
“对对,不好看的。”虞秋烟伸手将人推得离那匣子越来越远,才松了一口气。
“那阿烟觉得什么好看?”
他本是随意所问,可虞秋烟猛然收了手,打量着他。
什么好看?她心里有鬼,一想起那匣子里的东西脸烧得慌。
章启的视线越过她的肩头对远出那个式样普通的小匣子若有所思。
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又互相挪开。
虞秋烟循着他视线落到那纳宝盒上,欲盖弥彰:“那匣子里的我还没看过。”
半晌,盈香抱着衣物走了进来,没瞧出两人对视的沉闷,恭谨地站在双燕齐飞的檀木山水插屏一侧,问:“王妃,您昨日吩咐奴婢取出来的那匣子,奴婢拿不准,可要收起来?”
“……”
盈香抬头便见自家小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盯着她:“这点小事不要再来问我。”
语气里的烦躁之意可谓十分明了了,盈香很少见虞秋烟这般,又见章启挥了手,只好恭谨地退下。
屋外的赏云见到盈香更加发愁了:“连你也被赶出来了?”
……
屋内,虞秋烟兀自转了身,章启伸手揽过她,被她推开了去。
“阿烟,本王方才真的不知那匣子里放的是什么,是本王不好……”
虞秋烟看了他带笑的眼睛,忽然伸手蒙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