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京城皇宫深处,一道道朱红的宫墙环绕着,在夜色中撑起莫名的肃杀。
巍峨的皇宫大门紧闭,铜环上挂着沉甸甸的落锁,散发着冷峻的光芒。
月光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洒落在金碧辉煌的殿堂内,将原本金色的装饰映衬成白色。
这里是隆景帝的书房,
自从与镇南王酒宴之后,他便与左相贾文成在此处商议对策,直至月上枝头。
皇位之上,隆景帝端坐于龙椅,神色凝重,似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手上的一封被特殊包裹起来的奏折,
这封奏折之上,写着打探而来的京城外面,镇南王领过来的兵马情况,
足有十五万之众。
殿内侍卫肃立,呼吸都显得格外谨慎,仿佛怕打扰到君王的沉思。
紫檀木制的案几上,摆放着一尊白玉雕成的龙,龙身蜿蜒,栩栩如生,却也掩盖不住一股隐约的杀机。
隆景帝双拳不自觉握紧,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镇南王,朕听从父皇的安排,将全部兵权交与你手,你却是个狼子野心之徒!”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一个侍卫脸色苍白,跌跌撞撞地跑进殿内,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颤抖:
“陛下,有急报!”
他的声音在殿堂内回荡,每一个字都重重地击打在隆景帝的心上。
皇帝手中的奏折应声落地,他猛地站起身来,长袍在愤怒中微微颤抖。
眉头紧锁,目光如电,他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但表面上却保持着一国之君的威严与冷静。
“说!”
隆景帝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那是一种只有在最危急关头才会流露的王者之气。
然而在这道声音之中,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怯意还是不自觉流露。
京城之外,十五万兵种急剧,然而在白天,他面对镇南王之时,却还是只能赔笑,以一个皇帝的身份。
侍卫战栗着,深吸一口气,将一封密函呈递到隆景帝的面前。
隆景帝接过密函,犹豫良久,终于还是伸手将密函打开。
书桌上的砚台磨出的墨香与窗外桂花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凝成一股沉静而庄严的气息。
他眉头紧锁,目光向着密函上的内容看去,
突然,他的眼神一亮,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绽放出难以抑制的喜悦。
当他将密函上的内容看完一遍,又重新确认一遍之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心跳逐渐加速。
隆景帝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之色,整个人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注入了新的血液。
“好啊,好啊!”
隆景帝大笑着,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那满天星斗,似乎在筹划着接下来的每一步棋。
“居然能想出此等妙计,我大隆真是英杰辈出,英杰辈出啊!哈哈哈哈!”
烛光在隆景帝的眼中跳动,映出了他对未来的无限期待和坚定。
他心中琢磨:
“既然如此的话,沁湛两州灾情已经解了,那镇南王就没有理由再谋算朕的皇位了,朕倒是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
房间内的其他侍从们,虽然未言一语,但从他们那微微低头,紧闭双唇的姿态中,也透露出对皇帝此刻情绪的敬畏。
他们知道,皇帝的喜悦意味着国家将有大事发生,而他们,作为皇室的侍卫,也可以不用再像这些时日以来的那般提心吊胆了。
看着夜空中满天的星辰,隆景帝想起了李一明那日在朝堂上说过的话,那便是在诊治灾情之后,放过他们父子,放过沁州李家。
想到这里,隆景帝转过身来,对着虚空挥了挥手,下令道:
“朕赦李家父子无罪,可以将他们从天牢里面放出来了,另外,再赏黄金千两!”
隆景帝想了想,觉得在今日里封赏官员稍微有些不妥,于是又接着道:
“黄金就暂时免了,先赦免无罪吧,还他们自由。”
一个太监跪伏在地,小声问道:
“陛下,可是要就在今夜便将李兴怀父子放出来?”
“倒也不必如此心急,明日一早将他们放出来也不迟,最好是直接送回沁州去,叫他替朕将沁州之地稳固下来。”
隆景帝心情舒畅,笑着下令道。
太监得令,倒退出书房。
皇帝的命令他不敢耽搁,纵使说了明日一早再放也不迟,但命令的今夜就带到。
出了皇宫,这名太监就趁着夜色向着天牢方向行去。
而在京城之内,右丞相张道中府上,
夜色依旧,相府内灯火辉煌,数位朝中大臣正在雕梁画栋的厅堂内觥筹交错,笑语欢声不断。
厅内摆满了雕花木椅和长桌,桌上铺着细腻如水的绫罗绸缎,金边餐具闪耀着柔和的光芒。精致的盘中,佳肴热气腾腾,香味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美酒如琥珀,随着侍者的细心斟酌,在琉璃杯中轻轻摇晃。
丝竹之音悠扬入耳,舞姬们身姿轻盈,伴随着乐曲翩翩起舞。她们的长袖如同水墨画中的烟云,时隐时现,幻化出一片片曼妙的光影。
镇南王杨朝武坐于上首,举杯而快饮,在侧,是大隆右丞相张道中,而余下,皆是大隆朝中重臣,
满朝官员,聚于此殿者,不下二十。
“王爷,臣敬你一杯。”
张道中站起身,端起酒杯走到镇南王身边,笑着敬酒。
镇南王杨朝武也一甩袍袖,大笑着将酒杯端起:
“张相,你乃前朝老臣,功绩斐然又德高而望重,本当是本王先敬你才是啊,哈哈哈哈。”
嘴上虽是这般说辞,但镇南王没有丝毫客气,待到张道中先将杯中酒饮尽之后,才将自己的酒杯凑到嘴边,只是微微一沾。
张道中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却没有丝毫的不悦之色,
眼前这位王爷,不仅是正宗的皇亲国戚,手里还握着大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