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直在门口等着,路尧不过敲了两下,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见她只穿了一件薄衣服,路尧眉头皱了一下,大步跨进去反手将门锁好。
“刚在楼下给同事打了个电话,托他给家里传个信儿。”路尧一边同姚春芽解释,一边将外套脱下挂在门上。
姚春芽:“是应该知会一声的。”
本来路尧这次到江城来就是拜访一下姚家人,顺便把彩礼送过来,结婚日子都还没定呢。
现在突然要领个媳妇回去,和家里说一声也没错。
路尧回身,见她还站在身后,出声催促,“多冷呢,快回被窝里躺着,别冻着了。”
怕她多想,他又补了句,“放心吧,我今晚打地铺,在没征得你同意之前,我不会越界的。”
听他如此直白的话,姚春芽感觉脸有些发烫,“谢谢。”
人也听话回到了床上。
路尧跟着走过去,抱起另一床被子,“放心,奶奶和姑姑都是很好的人,不要怕,她们会喜欢你的。”
“那叔叔阿姨呢?他们不跟你们一起住?”
这会儿两人好像又熟络起来,姚春芽找起了话题。
“父亲在我两岁的时候就牺牲了。”路尧如实回答着,“四岁的时候妈改嫁了,所以我跟着奶奶姑姑生活。”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身世,“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感到抱歉。
“嗐!这有什么的,老爷们儿没那么敏感脆弱。”路尧语气轻松。
又简单聊了一会儿,路尧才去洗漱。
一切收拾妥当,他关了灯,躺在地上。
安静的室内,他们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要不,你上来睡吧,地上太凉了。”做了半天心理准备,姚春芽提议道。
结果被路尧拒绝了,“我这人睡觉不老实,还是打地铺吧,我不冷,放心睡吧,晚安。”
说完,他翻了个身,留给姚春芽一个背影。
“好吧,晚安。”她回道。
一天的奔波加上前天夜里也没睡好,本以为会失眠的姚春芽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路尧才翻身面向姚春芽。
床靠在窗边,皎洁的月光透着白色窗帘倾洒下来,她姣好的睡颜得以被看清。
毫无疑问,她是他见过最美的姑娘,如今竟成了他的妻子,路尧到现在还有点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今天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谁。
看得正入神,床上的少女嘤咛了一声,路尧以为她要醒了,赶紧闭上了眼。
随后只听“咕咚”一声,姚春芽掉下床了,神奇的是,这样她都没醒。
路尧睁开眼,软软香香的小女人就躺在他身边。
她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颈间,心上像是有只小猫在抓痒。
毕竟是刚品尝过美好的热血青年,多少有点招架不住。
他深呼一口气,正准备起身把姚春芽抱回床上,哪知姚春芽忽然又朝着他靠近了一些,甚至手脚并用搭在了他身上。
这下可彻底动弹不得了,“春芽同志?”他轻声唤她,手轻轻碰了下她的肩膀。
被扰了清梦,姚春芽闭着眼发出不满的哼唧声,又往路尧的颈窝蹭了蹭。
真是要命!他垂在腿侧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她的馨香。
路尧感到口干舌燥,喉结几番上下滚动,心在狂跳。
他闭上眼,努力压抑着那汹涌的炙热,鸦羽般的眼睫也因为极度隐忍而微微颤动。
今夜于路尧而言,注定是难熬的。
偏偏姚春芽惹火却不自知,反倒睡得异常香甜。
……
一夜好眠,姚春芽正准备伸个懒腰,却发现手下的触感不对。
猛然抬头,入目的是路尧完美的下颌线。
再低头,发现自己跟八爪鱼似的挂在了人家身上。
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一路红到耳后根,她睡觉也太不老实了!
幸好路尧没醒,姚春芽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回到了床上。
刚要松口气,路尧略微发哑的声音响起:“早上好,春芽同志。”
其实路尧早就醒了,应该说就没睡,本来应该装作不知道,可看她实在太可爱,就没忍住,想逗一下。
被现场抓包多少有些难为情,姚春芽有些羞赧地回过头,“早上好……对不起呀路尧同志,我睡觉不老实,实在不好意思!”
她低下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有什么的,咱们是两口子,不必这点小事不好意思。”
路尧坐起身,穿上衣服,“我出去买点早餐,你先洗漱,顺便收拾一下,中午十二点的车。”
姚春芽说好,目送他出门后,又在床上别扭了一会儿,才起身收拾。
眼瞅着过年了,车上人不会少。
姚春芽想了想,还是把钱贵重物品带在身上,她好不容易从姚家要出来的钱,她可不想给扒手小偷做嫁衣。
从江城到鞍城起码要十多个小时,姚春芽都做好了坐得腰酸背痛的准备,却没想到路尧买回来早餐的同时带回了两张卧铺票。
他说的是托同事买得不费劲儿,但姚春芽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卧铺票有多不好买。
路尧肯定是下了一番功夫的,甚至可能还要多花钱,为的是谁自然也不用多说。
“路尧,谢谢你,你对我真好。”姚春芽收好车票,眼睛笑得弯弯。
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路尧眉头一挑,随后唇角微微上扬,“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你说对吧,春芽。”
经过两天的相处,他们渐渐适应了彼此的存在,也不再像昨天那样多又尴尬,如今真有些新婚小夫妻的模样了。
吃完饭,路尧陪着姚春芽在车站附近转了会儿,买了点特产带给奶奶他们之后才上车。
到了车厢,路尧将床铺简单收拾了一下,才让姚春芽坐下,与她在一起时,他总是事无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