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稻从地上捡了个粗壮的木枝,撇掉细枝条,回头递给谢鹤云,“山上路滑,你拄着这个走。”
她指了指膝盖上硬币大小的伤疤,“去年采菌子的时候摔的,鹏子背我回家,有半年奶奶没让我上山。”
她很遗憾,遗憾的是输给鹏子,是没采够菌子,而不是摔伤膝盖。
林小稻的胜负欲也是很强的。
谢鹤云失笑。
随着时间推移,山里雾气缓缓散去。
林小稻备着小背篓,手持小铲,谢鹤云提着竹篮,走在她身边。
“找到一个!”
还没等谢鹤云看清楚方向,林小稻已经跑过去。
谢鹤云看来看去没找到形似菌子的东西,觉得自己可能因为醒得太早眼瞎了。
直到林小稻扒开四周的松枝,稳准狠铲起来,他才看到那朵山菌。
咸鸭蛋黄色的菌子,小小一团,菌盖形如雨伞,在谢鹤云吃过的蘑菇种类里,是很标准的圆形。
林小稻往后一扬,丢进背篓里。
“在我们这叫松菌,雨后上山才能捡到。和老母鸡一起炖来很好吃,不过我喜欢炒来吃。”
林小稻脑子里有一百零八道菌子食谱。
她的话语声在林间回荡,伴随着挖菌子的动作,背篓渐渐被填满。
谢鹤云看不见干脆放弃,只是跟着她,闲庭信步似的,在林间散步。
“这种蘑菇能吃吗?”
谢鹤云指向枯树边长的白色蘑菇,很像平常吃的平菇。
林小稻看一眼分辨出来,“不能吃,我们叫他牛屎菇,有毒的。”
转眼,她又找到一朵松菌。
不愧是她的秘密基地,松菌如雨后春笋冒出来。
等稍微懂点找松菌的技巧,谢鹤云接连挖到好几朵。
“小鹤哥哥好厉害。”
“小鹤哥哥挖的这朵简直是天崩地裂最好看的一朵松菌。”
还有林小稻这个吹捧大王在旁边鼓励。
带上山的背篓和竹篮很快就满了。
谢鹤云拎着恋恋不舍的林小稻走,“大王,留点给后面上山捡菌子的人吧。”
林小稻,“那我们明天再来!”
谢鹤云沉默,转而问:“你背篓沉吗,给我背吧?”
林小稻双手拉着胜利果实,高兴地摇摇头,“一点都不重。”
他们下山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上山来,拿着铲子,像是来捡菌子的。
见林小稻和谢鹤云收获满满当当,凑上来看情况,“小稻这趟菌子不少,在哪捡的?”
林小稻给他们指明方向。
山脚下,林小稻和谢鹤云碰到了鹏子和他的兄弟们。
鹏子他们人均提着两大篮子,满到溢出来,在林小稻面前得意洋洋地炫耀,“哥我今天运气傍身,碰到好几个松菌群。”
他扒着林小稻的背篓看,“你今天捡的有点少啊。”
林小稻哼一声:“够吃就行。”
鹏子要把手里的大竹篮换给谢鹤云,“谢哥,你提这个回去,小稻和奶奶都爱吃松菌。也可以油焖保存起来,你带点回庆城去。”
谢鹤云看向林小稻。
林小稻不要,拦住鹏子的手臂,“你自己留着,小鹤哥哥要带的话,我和奶奶会上山再来挖的。”
她划得泾渭分明,看起来像是对送给谢鹤云的东西很强的占有欲。
鹏子想了想,将竹篮绑在自行车上,“那行,有事去家里找我。”
林小稻挥挥手,“你们回去骑车小心。”
他们骑着自行车一溜烟离开。
谢鹤云居高临下望着林小稻,“你刚刚才和我说过,松菌只有春夏有,等过了这几天,天气再热些,就找不到菌子了。”
林小稻想起来跟他解释,“我不要是因为每次鹏子哥挖这么多,不知留着自己吃,要带到镇上去卖钱的,他在攒路费。”
谢鹤云:“你以前拿到过外面卖过?”
林小稻点头,“我都让鹏子哥帮忙带去卖的。”
他总会偷偷多给点钱,她和奶奶知道后,就留着自己吃,不再拿出去卖了。
林小稻备着背篓往下走。
脚下山石被雨水冲刷有所松动,她脚没踩准,背篓带着她往前倒去。
眼看着她要结结实实和地面来个大拥抱。
谢鹤云丢掉木棍,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捞回来。
林小稻几乎是撞到他怀里,谢鹤云抱着她,背摔在地上,闷哼一声。
林小稻呆滞瞬间,从他怀里起来,连声问,“小鹤哥哥没事吧?”
她紧张地脸色发白,要扶他起来。
还好地面上有厚厚的松针垫着,缓冲了下撞击,谢鹤云只感觉到后背有一片雨水的潮意。
他扶着旁边的树站起来,拍掉戳在衣服上的松针枯叶,“没事。”
人没事,就是这件短袖后背蹭的五颜六色,上面的字母被刮花,又得扔了。
林小稻是施加了什么魔法buff吗,怎么次次都能瞄准不同的联名款短袖。
林小稻紧张地转到他身后去看。
只见谢鹤云后背粘上不少泥土和草叶,被她用手指抹干净。
她还想掀开短袖查看。
谢鹤云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林小稻,我真没事。”
他双臂展开,随意做了几个动作,才能让林小稻相信,他的确没受伤,没出任何问题。
两人捡了掉落的菌子,撑着木枝回家。
回家时雨完全停了,太阳在空中露出半个面,林小稻带着谢鹤云抄小路,从田埂走回来。
谢鹤云看着她在窄窄的田埂上蹦蹦跳跳,很担心她一脚蹦进水沟里。
林小稻不长记性,走路从不规规矩矩。
突然有东西落在他斗笠上,撞得头痛。
他嘶的一声,低头去看。
林小稻看到撞他的东西,目露惊喜之色,“以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