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大树叔叔避开妻子的目光,“我没有这个意思,说不定橘子能治好,你不要杞人忧天。”
赵大树看到有人过来,又抽出一根烟,蹲在后头仓库墙角,烟雾缭绕。
春花婶婶将后头对丈夫的话囫囵咽下去,勉强说:“小稻来买东西啊,屋里有点乱,你自己随便看看。”
林小稻犹豫片刻,家里的东西不能不买,她轻手轻脚迈进去。
谢鹤云自觉留下,“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
屋里的气氛凝重沉闷,货架上商品摆得乱七八糟,没人整理。
橘子的外婆抱着橘子,靠在墙角不停地转悠,哄着小宝宝睡觉。
林小稻贴过去,踮起脚看,用气音问,“周奶奶,妹妹怎么了?”
在外婆怀里的小橘子难受地皱起小脸,咧开嘴巴,浑身都在用力哭泣,细嫩的脸蛋上布满干涸的泪痕。
周奶奶心疼地给她擦着泪,低声念叨着乖乖。
林小稻终于明白奇怪在哪里,心中震惊,橘子妹妹嘴巴大张着,任谁都能看出她的痛苦,可她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周奶奶脸色沉重,贴着橘子的小脸,“小妹生病了,嗓子说不出话,你叔叔婶婶要带她去城里看医生。”
橘子脸皱皱的,林小稻能想起来,上次小宝宝笑起来的模样,捏着她的手指,像个可爱的天使。
林小稻拿出朵粉紫色牵牛花,放在橘子的手边,“橘子妹妹一定会没事的,否极泰来,逢凶化吉。”
橘子抓住那朵花,捏在拳头里,抽抽噎噎的,好似平静了些。
周奶奶轻轻拍着橘子的背,心疼:“终于哄睡着了。”
春花婶婶过来,摸摸女儿的额头,对周奶奶说:“妈,你熬了一个上午,进去陪橘子睡会吧。”
周奶奶摆摆手,“你陪橘子去睡,我来替你收拾,一整夜没睡,铁人也撑不住。”
春花婶婶不容置疑地说:“橘子好不容易睡着,就别折腾了,再说要带哪些东西只有我知道。”
林小稻看到里面手忙脚乱的,不给她们添乱,自己进柜台拿了要买的东西,算好钱放好,准备悄无声息离开。
春花婶婶突然拉住她,往她手里塞了把糖,苦笑着:“小稻你给婶婶帮个忙,这是沈老师提前让我帮忙给买的东西,你看眼下这情况,我们抽不开身,怕沈老师急着用,你帮忙给她拿过去。”
那一大包东西,里面有毛巾牙膏和各种洗漱用品,以及一瓶男士洗面奶。
林小稻不过疑惑了瞬间,知道是沈老师要的,立刻爽快应下,“好,我等会直接给她拿过去。”
她出来后,不好意思地对谢鹤云说:“谢鹤云,你得陪我走一趟,去学校给沈老师送生活用品。”
谢鹤云点点下巴,“里面怎么了?”
林小稻深深叹着气,“橘子妹妹生了很严重的病,她还那么小。”
谢鹤云皱眉回望,赵大树蹲在墙角,一张张数着钱,愁眉苦脸地拿出一根烟,手指抖了两下没点燃,神情麻木。
片刻后,他把烟放回盒子里,背着手进屋。
春花婶婶和大树叔叔,还有周奶奶,都是很好的人。
林小稻心里酸涩,低声喃喃:“老天爷保佑橘子妹妹快好起来吧。”
对溪云村的家庭来说,一场病就是一场浩大的劫难,更可怕的是看不见尽头的无底洞。
林奶奶最怕生病,有时候生了病也要偷偷瞒着林小稻,不敢花钱去治。
谢鹤云收回目光,揉揉她胡思乱想的小脑袋,“走吧,小稻,别多想,先过好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