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杯清热解火的热茶。
谢尧:“听到了吧,这臭小子,以后还有的是头疼的时候。”
谢鹤云光棍地说:“我再提醒个事,马上就是我妹妹生日,你们可以考虑表示表示见面礼。”
王女士在旁边回复:“哼,小讨债鬼,我和你爸爸知道了。”
后来父子两人又聊了些话,直到相对无言。
这通电话就像是谢鹤云主动低头的信号,老谢终于找准时机,将他狠狠批判了一通。
电话这端的谢鹤云忍气吞声,听着父亲的声音,眼神逐渐放空。
他后来越听越面无表情,只嗯嗯两声回应。
等到谢尧松口,叫人去查,谢鹤云将手机还给司机。
司机在旁边踌躇着说:“谢总其实挺关心您的。”
谢鹤云咬着牙,没对司机这句话有任何回应,他扯开唇角抱着双臂,是个标准的冷酷嘲讽姿势。
老谢的确关心他,但是谢尧的第一反应也是他犯了错,不相信他。
谢鹤云点头:“我知道,你回去吧。这事一旦查出眉目,尽快到林家通知我。”
老李在心里叹了口气,“那我先走了。”
“等等。”谢鹤云形容了下男人的相貌和信息,“这几天别跟着我,你去盯着那个人。”
他总觉得是个定时炸弹。
在溪云村生活的时间不长不短,够他摸清楚许多事,溪云村的民风热情淳朴好客,但洒满阳光的背面,同样充满冰冷的阴影。
因为这件事,鹏子无意之间提起过,他有个女同学被人哄骗,未婚先孕,男方人怂不肯吭声,女孩子受不了村里的风言风语,趁家里人不注意,喝了百草枯寻死,等家人发现,送到医院已经太迟,没救回来,父母觉得丢脸,将她匆匆下葬。
村子里在男女关系上更保守也更冷酷,尤其是对女孩子们。
万一……
谢鹤云不敢继续想下去。
老李没轻易答应谢鹤云,他听命于谢总,过来是保护小谢总的。
谢鹤云和老李讨价还价,最后商量好,半天跟着他,半天跟着那个男人,防止秃鹫对其他小孩下手。
谢鹤云心思沉沉,往外面走去。
在远处观望的林小稻从树林里冒出来,蹦蹦跳跳着挪过来,在谢鹤云面前住突然顿住。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容不下任何阴影,仰头看他,语声清脆: “谢鹤云,你好像有点难过。”
连迟钝的林小稻都看出来。
林小稻觉得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只垂头丧气的大鹤鹤。
她想摸摸他的头,也伸出手这么做了。
反被谢鹤云轻轻松松揪住小辫子。
他飞快收起丧气,得意地说:“林小稻,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真的吗,我也有份小礼物给你。”
林小稻大度地原谅他捏她头发的失礼行为,笑眯眯的展开衣兜。
谢鹤云打电话那会,她将整个山搜罗一圈,现在笑着展示着她刚刚离去的成果。
那是山的一整个夏天。
五颜六色的野果子们挤做一团,成熟的果浆将布料染上熟透的红色。
有一嘟噜紫黑发亮的山葡萄,四五个野猕猴桃,完全成熟的八月炸,紫黑色的桑葚,小小个衣兜,藏着整个山的珍宝。
“可甜了,鹤哥哥吃完果子就不许生气。”
谢鹤云给她剥开野桃的皮:“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没心没肺的。”
林小稻殷切地看着他她踮起脚,伸出胖乎乎的手指,触感轻轻的,抚平他的眉心。
“帅哥都是不皱眉的。”
谢鹤云怔住,弯腰让小矮子够上。
他捏林小稻的小马尾:“我不生气了,安心吃你的东西。”
走在旁边的老李看着两兄妹,没憋住笑,摸了摸衣兜,给谢鹤云递过去一张纸巾。
“小谢,擦擦额头。”
谢鹤云要来他的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
他直愣愣和镜头对视七八秒,平静地朝前面开心吃野果的林小稻说:“林小稻,记住一个道理。以后不要用脏手指随便碰人家的额头。”
林小稻才注意到,他眉心黑红色的一点,形状很像弯弯月牙,造型像极了嫉恶如仇的包青天。
她哈哈两声,完全没有干错事的后悔和心虚。
“小鹤哥哥放心啦,你比电视剧里面的包拯英俊,也比他白,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当英俊潇洒的公孙策。”
谢鹤云已经伸手抹去那点,手指按下的红痕稍纵即逝。
林小稻呆呆看他,目露遗憾,下次扮演电视剧可以让小鹤哥哥来当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