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刚才收到消息,夏添一家在流放的路上冻死,唯其长子——夏文仲失踪。”
夏添,正是太子被贬官,而流放的前太仓令,因为私底下和六皇子走的近,加之城南粮仓失火一事,太子这才借机发落了他。
听到他们一家冻死,太子连一丝异样情绪都没有,好一会后,放下诛笔冷冷问叶开;
“失踪?一个大活人,怎会突然失踪?”
夏文仲的死活,太子真不关心,他真正关心的是,有人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消息说,夜里落雪,夏添一家十八人全部被冻死,唯独不见夏文仲,他们也曾四周找过,却没有任何踪迹。”
像夏文仲这样不起眼的小人物,太子根本没空理会,想也不想道;
“那就以死论事。”
可是太子不知道,在他眼里这个不起眼,且已定死的夏文仲,在将来为他添了不少麻烦!
“是!”
抬头看了一眼太子,叶开又道;
“殿下,牢里传信说,六皇子嚷嚷着要见您!”
突然,就见太子嘴角扬起冷笑,幽深无底的瑞凤眼满是寒冰,一会儿后才冷冷问;
“可有说何事?”
“一个劲儿的嚷嚷喊冤,说有证据证明清白。”
“清白?”
六皇子清不清白,太子再清楚不过!
事到如今,太子若想放过他,自然随时就能清白,反之,他拿出什么证据也无用!
“那就,让孤看看他所谓的证据!”
在没找到真公主前,太子可以忍着不杀六皇子,但也仅此而已!
若六皇子不知死活,一味地上蹿下跳,不断挑衅太子,那就是自已找死。
“去,带他来见孤,顺便宣关内侯进宫!”
“是——”
叶开领命,转身出去,太子却盯着大殿门口满心期待;
期待,六皇子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期待,关内侯的反应!
他倒想亲眼看看,这俩人到底是不是亲父子!
很快,关押了多日的六皇子被带来;
看着进殿,一身沙青素锦袍,头发凌乱,脸色清白,眼下青黑一片,人比前几日瘦了一大圈儿,气质越发阴柔,一步步走近的六皇子,坐在高位上的太子冷冷盯着他,眼里除了恨杀之意,再无旁的!
“臣弟,拜见太子皇兄!”
短短几日的关押,让六皇子收敛一切高傲,此时更是恭恭敬敬低头行礼,哪里还有往日一丝张扬!
然而,太子却一声不吭,盯着弯腰行礼六皇子的头颅,眼底涌动着丝缕疯狂,与暴戾之气,只想砍下那颗脑袋,以报前世之仇……
大殿中静的可怕,太子不声不响,六皇子也不敢贸然起身,俩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叶开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局面;
“太子殿下——”
扫了一眼叶开身后,没看到关内侯的身影,太子眼眸一沉,满身阴冷。
这时,叶开上前,俯身在他耳旁低语几句,太子这才正眼看向,
“起——”
“多谢太子皇兄!”
心中屈辱,愤怒的六皇子,面上却不带丝毫情绪,还恭敬道谢。
见此,太子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一下,淡漠道;
“倒是,比以前长进不少!”
可不是,被关了几天的六皇子,倒是比以前规矩了许多!
起码,表面上是如此!
听闻太子此言,低着头的六皇子眼中闪过一瞬狠劲,再抬头就是满目懊悔;
“臣弟以前不懂事,对太子皇兄多有冒犯,还请皇兄大人大量,莫要与臣弟一般见识!”
说完,六皇子再次弯腰行礼,态度恭敬至极,让站在一旁的徐寅颖都忍不住侧目。
“听说,你一直喊冤?”
“回太子皇兄,龙袍一事臣弟真不知晓……”
“在你书房密室中发现的,你又岂能不知情?”
“苍天在上,此事臣弟真是冤枉,还请太子皇兄明察!”
说着,六皇子重重跪地,指天发誓。
而太子,则端起一旁的茶盏慢慢喝了起来,远看一副沉思之态,实则是盯着杯中的茶芽冷笑;
那阴邪样儿,让站在一旁伺候的徐寅看了第一眼,都没有看第二眼的勇气。
许是盏中的茶没有什么好看,太子这才抬头看向跪在后就缓缓问;
“告诉孤,此事该如何查?”
心里没个着落的六皇子,猛的被问的心头一颤,慌忙抬头,视线恰好与太子对上;
不知怎么的,六皇子瞬间头皮一麻,后背一寒,有种被厉鬼缠住的感觉,连带着舌头都不利索起来;
“臣……臣弟……不知……”
“你既不知,孤如何查证?”
“皇兄,臣弟真是冤枉,不若……就让臣弟见见父皇……”
“啪……”
六皇子话音刚落,脑门儿被突然飞来的茶盏砸中,被关押冻了好几天的他,瞬间眼冒金星,脑袋发蒙;
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伴随着铁腥味顺着右额角流下,他下意识的抬手一摸,却摸了满手的血,六皇子满脸不可置信抬头讷讷看向太子;
“皇……”
“畜生不如的东西,父皇重病在身,你不关心也就罢了,还想用这些糟心事去打扰他,你到底何居心?”
心里确实有打小算盘的六皇子,怎么也没想到太子竟然骂他为"畜生"!
当即,眼神不可控住的冷了些许,对于已经滴到胸口的血迹也顾不上,开口就为自己辩解;
“太子皇兄息怒,臣弟并无此意,只是觉得父皇过问此事好些,毕竟……”
“毕竟,父皇的死活你也不在乎?”
“不是,臣弟绝无此意,太子皇兄……”
“闭嘴!”
看着慌忙狡辩的六皇子,太子已经压制不住即将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