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过去,苏静带着人继续上路,夜风刮过,林子里传来呜呜的女人呜咽声,又像是婴儿哭闹。
令人不寒而栗。
苏静面不改色丝毫不慌,让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科研人员拎着手电走在最前面,自己则走在末尾扶着吕老断后。
“怎么不走了?”
人群忽地停下,苏静皱着眉看去,领头的男人手里亮光消失直直站在原地,仿佛被精怪摄去魂魄的行尸走肉。
“苏同志,你看。”
他颤声开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点点亮光朝着他们而来,隐约还带着狗吠声。
看得出人不少。
该不会是间谍追上来了吧?
苏静眼神一冷,迅速指挥着让他们蹲下用杂草掩饰好身形,自己则上前几步站在最前,靠在树干后捏着手警惕地望着那地方。
“你确定是往这走?”
“是!那苏同志一个人留在了村里,快走!”
夜风吹来一男一女的交谈声,苏静松了口气,是赵绍源的声音。
抬步走了出去,瞬间被锐利的视线锁住,瞧见她的下一秒转变为炽热。
“苏同志。”
短发女人惊讶出声。
苏静含笑看着两人和身后跟着的许多人,无一例外手里都握着一把枪。
“剩下的研究员还在村里吗?”赵绍源开口。
苏静摇了摇头,回头道:“出来吧,是组织上的人。”
话音一落,研究员们站起身从密林里走了出来,树叶被刮蹭发出哗哗哗的响声。
人群怔愣一秒,随后欢呼起来,立马有人上前扶着他们带去人群中央叫来军医诊治。
短发女人见状也识趣地往人群中走去,给两人留下独处空间。
苏静看着赵绍源紧紧盯着自己,眼里外泄翻涌的情绪是她没见过的激荡。
男人上前两步将人揽进怀里,动作小心翼翼的,仿佛手上的是易碎的绝世珍宝。
感受着男人撒在自己头顶炽热的呼吸,苏静抬手亦拦住他的肩,侧脸顺从地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沉稳的心跳自己也沉下心来。
“怎么了?”
“没什么。”
他说话时胸口震动,苏静只觉得耳朵发麻,连同半边身子都酥软下来。
嗯了一声将脸埋得更深,苏静闭着眼只觉得很累。
眼前划过的是一幕幕血腥、靡乱。
脑袋昏沉,整个人如同飘荡在云端,身子起起伏伏,世界白茫茫一片,不知自己的归处在何处。
“杀人犯!”
白茫茫的世界忽地沉下来,黑漆漆的,闪烁着红光,雾气也血红。
苏静站在雾气中不知所措地来回张望,脚腕忽地一重,低下头看去,是在暗室被她开了瓢的男人。
他顶着稀巴碎的脑袋从血红的池子里向上爬,另一只手还拉着苏静脚腕,嘴巴一张一合,不停有碎肉掉落。
“还我命来!还我命!”
“苏静~”
从雾气里,许多血肉模糊的人钻了出来,飘在空中不停围着她打转,一声一声叫着她的名字,如同索命的厉鬼。
“苏静——还我命来!”
赵绍源握着苏静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双眼是血丝弥漫。
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眉头紧皱不散。
病房里检测仪滴滴声不停,明亮的白炽灯有些晃眼。
郑立瀚推门走了进来,低声劝道:“团长,你在这照看苏上尉已经三天了,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回京城后苏静被连夜送进了军区总医院,破格提拔至上尉军衔,行政级别副营职。
说来也是有缘,她住的这间病房是赵绍源曾经住的那一间,按道理来说苏静的级别根本住不上单人病房。
“出去。”
男人声音嘶哑。
“可是。”
“出去!”
郑立瀚捏紧扶手,曾经背脊挺拔的男人如今弯着脊背一副颓废模样,仿若嫡仙沾染凡尘,被困于世间。
咬了咬后槽牙拉上门站在门口板着脸值守。
有人走上来,是白晓月,她亦脸色憔悴,“你们团长还不肯出来?”
“是。”
从苏静住进病房后赵绍源就一直呆在里面,赵家人劝过,白家人也劝过,甚至还请了顾老来,他依旧是固执地守在病房里。
白晓月一眨眼,眼泪忽地滑落。
徐弘凯走进走廊就瞧见白晓月转过头默默流泪的模样,心中愧疚。
“徐少将。”郑立瀚恭敬道。
白渊看着那男人,脸色不好欲上前两步与他对峙:“是你派小静出任务的?”
“是。”
“你们怎么不派自己人去?让一个从没有经过正规培训的普通人去?!”
“三弟!”白杨出声制止他,揽着人强制压在椅子上,微微侧头对徐弘凯道:“你进去把人带出来吧,这么多天了,一直守在这里也不是什么事。”
徐弘凯颔首,郑立瀚立马将门拉开让他进去。
砰的一声轻响,房门被关上。
徐弘凯看着桌子上近乎一口未动的吃食,叹了口气。
“小赵,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苏知青恢复了,你却病倒了……”
赵绍源打断他,语气丝毫没有波动,“你觉得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问题连医生都回答不了,更别说他了。
医生的回答是苏静连夜奔波,加上受刺激惊厥,休养几天应该就能好起来,但具体什么时候,也需要看病人的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
徐弘凯看着躺在床上很不平静的女人,拧眉厉声道:“赵团长,还有几天你就要带着八二军团去海岛,我现在命令你回家养精蓄锐做好准备!”
“如果我抗命呢?”他的声音冷硬,丝毫没有给徐弘凯面子。
“小赵,不值当的!苏知青愿意配合我们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