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远从后面拉住男人粗糙的手"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林涧灼沉默抽手,不耐道"烦人,那凉快那待着去,我要回去睡觉了"
"我陪你睡"
男人闻言"你说什!"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口水呛的了个半死"咳!咳咳!……"
林淮远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背"哥,你沒事吧?"
林涧灼一手推开林淮远,他妈的……什么叫陪他睡?男人骂道"神经病,滚!"
他径直走进房间,甩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並反锁,留下林淮远一人呆呆的站在门外
就在林淮远无措之时,一股凉意从窗外吹来,他回头望去,窗户大开着,不知什么时候,青天白日已经变得灰蒙,乌云笼罩在这片长期不下雨的大地上
林淮远走到窗前
一滴
兩滴……
林淮远抬手摸了摸滴在脸上的雨水
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吉比勒罕见的下起了暴雨,温度骤然下降,随着一声电闪雷鸣,林淮远有些恍惚,他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大暴雨他只见过三次
"轰隆——— "
又是一声巨响,白光閃过林淮远的脸,房门开了,林淮远闻声回头,林涧灼火急火燎地快步向他走来
"哥?"
"让开"
男人一把推开挡路的林淮远,径直走过,双手扒在窗前,伸头看着外面的磅礴大雨,男人表情逐渐凝重
竟然下雨了,还是狂风暴雨,林涧灼有些复杂
吉比勒这个穷山惡水出刁民的鬼地方,只要一下雨,信号就跟上了断头台一样,断的干干净,断的一视同仁,有钱没钱都他妈得回去当原始人
男人抬手在项圈上摩擦了一会儿,这条狗圈估计也会受到影响,林涧灼看了眼身旁不明所以的林淮远,迟疑片刻道"收拾一下,我们走"
林淮远心下不安,一把拉住男人问"走?走去哪?"
男人甩开他的手,将乱放的刀枪拾起一股脑的塞进包里"少废话,把武器带上,今晚就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我… "
林淮远盯着男人脖子上的黑圈,心中的不安延续放大,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却又开不了口,但面对男人递来的狙击枪,他还是默默地背上了身后
"防弹马夾"
"穿了"
"背包检查一下"
"检查完毕"
"走"
装备完毕,兩人里里外外都穿的很复杂,贴身是恒温衣,外面是夹层背心,与防弹马甲,现在已经入冬,深夜最冷能降到零下二十几度,他们现在要去边境,越野车就算连夜开过去最快也要两天
林涧灼从车库里搞了一辆战地越野出来,他必须在雨停之前到边境
男人透过后视镜看着脖子上的狗圈,这破玩意到现在都没叫,看来确实是没信号了
雨水倾盆而下,打在车窗上,像道瀑布,阴暗的天空,只有车顶的一盏黄灯,男人的身旁开着车,一路沉默着,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林淮远始终觉得有股莫名的焦躁一直在身内跳动,让他坐立不安,想逃出这里,但他们已经在逃了,而且一路上也没被人追杀,明明身后没有如影随形的枪林弹雨,也没有拳头大的榴弹,可为什么他还会这样不安?
看着车外飞速而去的形形色色,林淮远只能自我安慰,可能…只是他想多了吧,从他们离开基地起,就注定是一条有去无回的道路
……
天色骤暗
瀑雨下得沒完没了,到了晚上也没要停的意思,车外的温度已经阵到了零下十八摄氏度,雨水在车窗上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膜
直到现在,兩人都滴水未沾,两人轮流开车,一个人开车的同时另一个人就抓紧时间休息
一直往复如此,直到两天后,天空半亮不亮,晨光熹微,雨停了,一切信号恢复如常
本以为警报声会如约而至,但五个小时过去,警报器就像死了一样
林涧灼有些疑惑,事出反常必有妖,保险起见,他还是从背包里拿出了医用纱布,将项圈包裹了起来,物理解决掉监视功能
两人成功进入了吉比勒的边境,林涧灼掏出那个小巧的通讯设备,无忌的将讯息传出去,不到半个小时,林涧灼就透过车窗看到了远处的一群朦胧的身影,他们穿越潮湿的大雾,向他们走来
林涧灼一眼就看到了熟人,是王宏冬,而他的身边的人,男人有些诧异,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这人正是在缅甸埋伏他的那个警察
叫吴什么?
就在男人晃神之际,吴越已经走到了车窗前"好久不见,渡鸦"
林涧灼听到这个中二的称呼有些羞恼,冷冷道"叫我ler,或是林涧灼,不许再叫那两个字了"
"行吧,林先生"吴越也没多想,威严道"上面已经获批了,所以放心交给我们吧"
林涧灼缓缓点头,落寞道"那你们把他带走吧"
林淮远心中警铃大作
带走?
要把谁带走?
林淮远彻底懵了,恍惚道"哥,你说什么?谁要被带走……"
男人没有看他,决绝道"下车吧,你该走了"
林淮远呆愣在了原地,仿佛听不懂男人说的话似的
穿着便服的王宏冬走来,他打开了副驾驶门,侧身让开一条路,郑重道"林先生既然把你交给了我们,那我们就一定会对你负责的,直升机已经准备好了,路上会有人护送你去华国,那边的事我也请人打点好了,所以放心吧"
林淮远对王宏冬的话充耳不闻,双目死死的盯着林涧灼,声音颤抖"哥,你什么意思,你不要我了吗……"
林涧灼僵硬道"我没有,你快走吧,反正你本来就属于那里,你只是回到了你原來的地方而已"
林淮远自嘲的冷笑一声,重复道"原来的地方……"
他一把揪起男人的手腕,不知哪来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