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律呆呆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垂头望着身边的拖鞋，轻轻把爪子虚按在颜绵赤脚踩过的地方 ，又急速缩回。
一步两步三步……客厅的距离到颜绵的卧室一共三十步。
可是你我的距离，从来不是物理学方面……
陆律回身，返回月光底下，宁佳曾经和他说 ，她照着月光就变成人了。
他卑微又希冀地向苍天祈祷，自己也可以拥有同样梦幻的运气。
夜风微凉，蝉鸣喧嚣，今夜又有无神论者入玄河……
*
“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以损推演。”
合上书页，陆鸿喝完一壶浓茶后，意外发现新来的管家给他准备了一杯入睡酒。
陆鸿的睡眠很差，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沾酒。
酒后吐真言，酒后说梦话，酒后……
“没点眼见。”
陆鸿翌日就开除了新管家，这已经是他开除的第四个管家了。
好在对于他这样高价值的客户，江城王府管家高端家庭服务机构，很快就琢磨出了这位陆氏集团儒雅教授，不可道人的小心思。
介绍了一个新的管家过去。
封子承不舒服坐在木制家具上，咂嘴道：“陆叔叔，你这新管家是个哑巴？”
“害！给特殊人群一点关爱嘛！”陆鸿笑着给封子承倒茶。
“您真是仁慈有大爱！”封子承一改自己之前的轻慢姿态，竖起大拇指就拍马屁上去。
“那个……您之前和我说……我可以进慈善基金会这个事情……”
“当然！你还记得呀！现在还有心思吗？”陆鸿眼镜框下的眸子闪了闪，道：“现在正需要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呢。”
“基金会不必其他工作，主要就是要结识高净值人脉 ，然后让他们付出善心。”
“叔叔，这我熟悉啊！吃喝玩，我都在行，嘴也甜！”封子承睁眼说瞎话。
最近他可太倒霉了，恰巧碰上父亲出国，封家的酒店竟然全让陆宝珠那彪悍女子管理，要点钱，她白眼翻上天。
自己和几个哥们一起出去玩，结果碰上了碰瓷的，玩仙人跳的，还老是和人起冲突，局子都进去好几回了。
钱流进无底洞，山穷水尽之际，他猛然想到，嘶，自己貌似还有个大腿可以抱一下。
陆鸿眯起眼睛，宽厚道：“对的 ！富家公子做慈善，才会更加高效清廉。”
封子承讪讪一笑。
而后客厅传出交叠的笑声，一高一低。
新管家默默听着一切，老实在屋外指挥着佣人离开。
永恒的沉默，代表着腐朽，腐朽的地方有白骨黑鸦。
但不巧，他只是哑巴，不是死人，这个高薪工作，他最多只能干半年……
封大少爷的新工作有了。
难搞的、觊觎他家产的未婚妻，发来贺电：“恭喜入职。”
“切！死丫头！”封子承翻白眼，理好自己的粉红西装，骚里骚气新人入职。
早就被陆鸿嘱咐过的主管，马上领着大少爷去了他的专属办公室。
里面什么重要文件都没有，只有一些快活事，酒局，繁华宴会等着封子承，办公桌抽屉里邀请函一层又一层。
“我才新来 ……这么隆重不好吧？”封子承假模假样推诿一番。
“您和这些客人，本来就属于同一阶层，更有天然的话题不是吗 ？”
“没有谁比您更合适这个位置啦！”
封子承被吹捧着坐上超规格豪车，拿着不合理的财务拨款，场场酒局，醉生梦死。
暗地里，一张张奢靡照片，一沓子门类齐全的报销单，被机器不要钱的疯狂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