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虽然美丽,可是长时间的坐在园子中欣赏也难免会有些眼乏,再加上赶了一天的路,困意也在清爽之后席卷而来,因此,安夕秀打了个哈欠后,站起身便朝着屋内走去。
“翠屏啊,你也回房间去休息,不必照顾我了。”
“是”翠屏口中应答着,可她没有当时转身就走,而是等到安夕秀关上了房门,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安夕秀回到房间连蜡烛都没有点燃,直接借助月光走到了榻边,然后就脱下鞋子爬了上去。
本以为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可就在她睡的昏沉沉时,窗户突然间被推开,一个身影跳进来,封住安夕秀的穴道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给带走。
将安夕秀带到了目的地,那人解开她的穴道,并且轻推了几下安夕秀,见她有清醒的迹象,闪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安夕秀晃了晃脑袋,等到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她整个人短暂的愣了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思量起来。
明明躺在榻上睡觉的,怎么睁开眼睛就在林子里呢?是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弄出来,而目的又是什么?
正寻思着呢,脚步声由远及近,安夕秀没有迟疑,转身就看了过去,这一眼,心里的火气便层出不穷的冒了出来。
不解除婚约就罢了,惺惺作态
的出主意她也不计较,现在竟然连觉都不让她睡了,他到底是想怎么样?
真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会看上丞相府少夫人的头衔吗?嗛,未免也太自恋了。
安夕秀鄙视的目光看着白刃,“在我爹面前装好人出主意,现在又半夜将我掳来,说说你有什么目的,我洗耳恭听。”
以白刃对她的了解,夜晚就算是月光再亮,安夕秀也是害怕的,现在她丝毫不胆怯,更没有哭哭啼啼,还真是改变了不少。
白刃粉唇一抿,“既然表妹这般快言快语,那我也不兜圈子,我想知道,你怎么就突然改了性子,还有,对于婚约之事你有什么打算?”
安夕秀对白刃真是服了,在安家出主意,接着尾随而来,现在半夜掳人,目的竟然这么简单。
他到底是脑子不好使,还是整个人就喜欢将事情给复杂化?
她没有直接回应他的问题,反问说:“大费周章就是为了知道这些,白刃,你这样做值得吗?”
白刃抬头看向了夜空,云淡风轻的说道:“值不值得,这件事情我已经做了,所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要回答我的问题。”
安夕秀无奈的摇了摇脑袋,只得暗自腹诽:贵族的公子哥儿,这脑子里的构造就是与常人不一样,唉……
须臾,她学着白
刃也看向了夜空,不紧不慢的应声说:“外界传闻那么严重,我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为了疼爱我的爹爹也要改变,总不能让他老人家一直为我揪心担忧着,表哥,你说是不是?”
被问了,白刃扭头与安夕秀四目相对,思量了一番后,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安夕秀所讲的,“宅子里的明争暗斗的确很厉害,如今你一改前态的行为,他人对你定会更加变本加厉,所以你要多加小心,切不可轻信他人。”
听了这话,安夕秀眸光中闪过不解,而对于白刃这个人,她也有些看不懂了。
第一次与他照面,他明明很厌恶的打开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现在却用着很温和的语调嘱咐着她,这前后的改变实在是太快了。
如此反复无常的一个人,可以相信吗?
“你说不可轻信他人,那你呢,我可以相信吗?”此话一出,安夕秀立刻抬起手将嘴给捂上,然后转过身看向了别处:真是榆木疙瘩,竟然将心里的想的给讲出来,真丢人。
见安夕秀别扭的模样,白刃轻笑一声,“日久见人心,这个答案你自己去找。”
这么一说,安夕秀当时心中就咯噔一声,脑子里也快速的拉起了警报铃。
他不会是因为她问的一句话就误以为她要一辈子赖着他吧!
不行,这关乎于她这一辈子的幸福问题,她不可以给白刃这种错觉。
笃定了想法,安夕秀正视笑脸迎人的白刃,一字一句道:“第一个问题说完了,现在我回答第二个,实不相瞒,我希望表哥能主动解除婚约。”
“是因为传闻,所以你才想要解除婚约吗?”早在决定见面详谈的时候,白刃就想清楚了,如果是因为不堪的传闻,他不会解除婚约,毕竟与谁成亲都不重要,就算是他给不了安夕秀感情,但最起码可以为她挡下谣言,让她一辈子安好,也让母亲可以放心。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他自然会另想办法,将伤害减到最低。
安夕秀不知白刃内心真正的想法,所以听到问题,她当下就白了一眼他,对于他这么肤浅的想法感到不屑:“人活一世在乎的有很多但能珍惜的很少,如果我将时间浪费在不相干人的言论上,那我岂不是要呕死了。”
对于安夕秀的见解还有她无比认真的神情,白刃将笑收了起来,脸上出现了‘不好办’的纠结表情,“婚约是父母定下来的,我若是在这个时候主动提出,一来对表妹的影响不好,二来我也没办法向母亲交代,所以此事还需想个万全之策。”
安夕秀没有想到与白刃单独相处的这么会儿功
夫竟然如此和谐,而且烦恼着的问题也向成功迈出了一步,不过他最后的那个说法,她觉得很不顺耳。
还想个万全之策?等到他想出来,估计安家老爷与他的爹娘已经在准备成亲的繁琐事宜了。
俗话说得好,打铁要成趁热,如今有大好的机会,不抓住那才叫傻蛋呢。
“别想万全之策了,你就直接以安家大小姐失贞为理由退婚,这事儿不就……”
“你我虽没有男女之意,但我们还是表兄妹的关系,为解除婚约便不顾及你的名节,这种事我做不出来,而你也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不等安夕秀的话说完,白刃一改往常的温和,眸光射出两道寒光投在安夕秀的身上,严词厉色的说着。
安夕秀被白刃很不客气的吼了一嗓子,卡在喉咙的后半截话当时就咽了回去,同时,她也没有大着胆子去争辩什么,一是因为白刃没有害她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