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由校再次咳嗽起来,不过越发有气无力。
他的脸色惨白,好似秋日霜降,又好似凛冬大雪。
他浑身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但眼神却充满炙热。
“呵呵,厂臣啊……”
朱由校摸了摸魏忠贤的头发,对方满头白发依旧湿润。
那是不顾一切拼死跳下湖中带来的水渍。
仅这一点,朱由校就觉得自已死的释怀。
最起码临别之际,还有人在意朕的死活。
“莫要哭了,厂臣。你说你,为何还要救朕,为何不让朕就葬在荷花丛中?”
魏忠贤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朱由校却笑了:“行吧,救活朕,朕还能和你多说几句。”
“朕这便要去了,今后……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临终之际,他还是放不下这个一手将自已抚养长大的阉奴。
“陛下!”
魏忠贤看着朱由校的模样,也明白皇上再救不回来。
能从水中捞起并救醒,恐怕已是万幸。
对方脸上的黑气之浓郁,让魏忠贤瑟瑟发抖。
“莫要说这些事了,陛下!莫要再管小臣,只是您……”
朱由校却执着又问:“厂臣,告诉朕,今后啊……今后到底有什么打算。”
魏忠贤只好忍着悲痛,将想要辞官回乡养老的打算说出。
“呼……”
朱由校听完,扯动嘴角。
千言万语再不多说,明白魏忠贤已做出最好的选择。
这个选择,当保他得个善终。
“朕的皇后呢!厂臣,去唤朕的皇后进来吧。朕还有些话要对她说……”
朱由校抬抬眼皮,却没有看到张嫣,忍不住问道。
魏忠贤却神色一滞,万分为难。
“陛下,皇后娘娘她……”
“就在养心殿外,可一直忙于后宫事宜,安抚各殿嫔妃,没有进来。”
魏忠贤的意思很明白。
张嫣不想见你。
朱由检神色一黯,随即释然。
“罢了,罢了!不见也罢。”
“最终,是朕辜负了她,说给她摘回荷花也没能做到。”
“陛下……”
魏忠贤心中疼的已无法呼吸,只能哭着再喊。
朱由校又摆了摆手。
“行了!说过莫要哭了,厂臣。”
“去吧,朕的时间不多了。去唤内阁诸位大臣,唤六部尚书,唤朕的御弟信王进来罢!”
魏忠贤心中再抖,终于明白,朱由校要开始交代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