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不及待想要搞清楚这件事。
毕竟她死之前的记忆还是一片空白。
提起这个，司辰便沉默了。
他坐回了原处，修长的手托着下巴。
沉默半晌以后，才道：“小星星，你是不是忘记你前世是怎么死的了？”
贺星坦诚地道：“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来那场大战对你确实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没关系，我会帮你想起来的。”
司辰看向她的眼神很温柔，又有些复杂。
……
事情还要从诸神时代说起。
远古之神孕育天地，轻而清的东西上升，变为了天；重而浊的东西下降，变为了地。
但仍有一些混沌无法去除，沉没在了东海海底。
随着时间的推移，远古诸神归于虚无，但混沌仍然存在，甚至孕育出了自己的意识。
它们不甘心被人遗忘，异样的动作越来越大，想要在这天地之间也有一席之地。
它们以世间万物产生的负面情绪为食，因此也会想办法制造一切罪恶。
洪水、灾荒、战争、疾病、嫉妒、贪婪……
可以说，混沌是世间一切不幸的源头。
原本，混沌只占据东海的海底。但随着世间的推移，混沌的力量越来越大。
甚至想要吞并整个世界。
修士们是最先觉察到混沌意图的那一批人。他们尽自己的所能，荡尽世间不平事，让混沌能够吸收的负面情绪越来越少。
但混沌也不是白痴。它抛出了诱人的条件，例如强大的力量、不灭的长生，诱惑着一批又一批人。
总有人为它开出的条件而心动，甘愿成为混沌的走狗；有些修士为了提高修炼速度，走捷径，同样会投靠混沌。
两方彼此拉扯了千年的时间，到了贺星所在的年代，混沌的力量已经滋长到了一个很可观的地步。
这就意味着不得不有人得站出来，同混沌对抗。
混沌虽说是混沌，毕竟也是远古诸神级别的遗留。人类能够通过修行飞升为仙，在诸神级别的力量面前而言，还是显得渺小了些。
平日里斗得你死我活的几大宗门，在这一时刻，默契地达成了一致，共同偃旗息鼓了。
最后还是贺星挺身而出。
她的飞升之地在祁水，庇护的也是祁水这方土地。东海乃祁水辖内，似乎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做这件事。
回想起往事，司辰叹了口气。“小星星，我当时劝过你的。混沌的力量太过强大，绝对不是你一人就能对抗的，很有可能只是无谓的牺牲。
“但你还是执意去了……
“我待在宗门，眼睁睁地看着属于你的那颗命线球渐渐黯淡下去，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局，但我还是……”
司辰自小同贺星一同长大。
贺星身陨之后，他身为凌云宗的宗主，面上没有显露任何悲喜之色。
但他心中的痛苦，不比万民轻上半分。
贺星怔了一下。
她的脑子一阵眩晕。
剧烈的疼痛之中，脑海里迷迷糊糊地闪过一些曾经被她遗忘的画面：
她手执含光剑而立，面前是如墨翻滚的巨浪。
混沌愤怒的声音响彻云霄。
“欲与天斗，贺星，你实在是不自量力！
“人族以玄学入道，飞升而成的仙么？你确实有两把刷子……可惜你拼尽了全力，不过也就是暂时将我封印在了海底而已。你已经遭到反噬，修为尽失，但百年之后，我还是会卷土重来！
“我倒要看看，到了那个时候，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阻止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总算明白过来，那个一直在她记忆里出现的阴沉的声音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如此……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混沌都没有放过她。
前世的他们两败俱伤。但今生的战斗，结局还不一定呢……
她若有所思地道：“‘遭到反噬，修为尽失’……原来我是这么死的？”
“那个时候你已经十分强大，和混沌这一战，天地都为之变色，造成了时间和空间的扭曲，然后天地间撕开了一条大口子。
“我和商烨都是从大口子里掉下去的，从而来到了现在这个世界。最糟糕的消息是，在这个世界，混沌依然存在，也说不清何时会苏醒。
“小星星，如果……如果再来一次，你会不会仍然选择……”
贺星的眸子沉了下来。
她还没有说话，司辰就凑到她面前，一脸认真地道：“小星星，说真的，这一次，我不希望你……
“你已经不是祁水神君了，我也不是凌云宗的宗主了。现在的你是闪闪发光的大明星贺星，我是普普通通的司辰。我们也应该试着去过一过普通人的生活……”
司辰还是记忆里的那个司辰。
男生女相，美得不可方物。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致命吸引力，让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地陷进去。
贺星的心中没有生起半分波澜。
司辰的媚术只对修为比他低的人有用。贺星现在的修为虽然不如司辰，但精神力还是远超司辰的，不会受他影响。
贺星嘴角微微一勾：“到时候再说吧。”
“什么到时候再说？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难道每次还都要你牺牲啊？”司辰撅起嘴，有些不满地嘟囔。
“算了，我知道我也劝不动你。不过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调查这个世界的、和混沌有关的事。我可以很确定地说，在这个世界，仍然有人在和混沌合作。
“——有人借助了混沌的力量，试着激发人心中的负面情绪，以此给混沌提供食物。”
又是这个套路？
贺星的脑子里模模糊糊地闪过很多画面。
最后定格在了j大图书馆里的那本神秘古籍。
有人将这本书放在了书架上，就是期待着它有朝一日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