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鑫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得魂飞魄散,更多的是绝望。
他没想到这脏东西,竟然有如此头脑,到了这个地步,还在吓他!
但凡他刚刚下意识地做了回应,他现在早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他沉住气,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从现在开始,无论是谁跟他说话,无法辨别真假的,他一概不管。
必须得等到明天早上再说。
见他不回答,“许从”的音量逐渐拔高,声调也变得诡异了起来。
“萧鑫,你睡着了么?我不相信你睡着了,别装了!你害怕,我也害怕,咱们一起来说说话……”
萧鑫浑身冰凉,这东西的毅力还真是可怕得惊人。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也不知躺了多久,突然听见很大的“咚”的一声。
紧接着,梁缘的声音响起。
“哎卧槽……什么鬼东西?”
梁缘醒了。
也不知是醒了还是迷迷糊糊的,他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梁缘的声音很大。
他们听到了。
屋里的脏东西……也听到了。
“你没睡着!!!”
就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那东西激动了起来,一下子拔高了音量。
那果然不是“许从”的声音。
而是沙哑的、苍老的女声。
是宿管阿姨!
“亲爱的孩子……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
“你为什么,还没有睡着?”
梁缘很懵。
萧鑫闭着眼,他看不见周围的动静,却能听到梁缘很大声地争辩,听起来很激动的样子。
“我、我不知道!
“我刚才一直在好好地睡着,突然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直接砸在了我的腿上,把我给惊醒了!我本来是睡着的,这不关我的事情!!”
梁缘拼了命地在解释,但这有什么用呢?
佐藤病校到底是什么德行,他应该比所有的人都更清楚。
解释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要不然,衬衫女根本就不会死于已经打扫干净了的地面。
要不然,雀斑女也不会因为医者仁心、救治病人而无辜丧命。
佐藤病校只看结果。
窸窸窣窣。梁缘的手在床上摩挲着,急切地道:“原来是这个。刚才有一本书从上铺掉了下来!这本书把我砸醒了,我本来睡着了的……”
“同学……”
宿管阿姨的脸上扬起诡异的微笑,一字一顿地道。“我只知道,你还没有睡着。
“今晚的查寝情况,我明天会如实上报给你们的班主任。违反了规则,想必你也不会再继续担任学生会会长了吧。
“祝你今晚能够睡个好觉。毕竟,这可是你的最后一个晚上了。”
宿管阿姨一边笑着,一边退了出去。
“咔哒”一声。她苍白的脸埋进了寂寞的夜色里,消失不见。
这一回,门确实是被关上了。
萧鑫的眼皮有些重了,困意涌了上来。
他不知道梁缘今晚能不能睡个好觉。
但是他,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睡去。
…………
第二天早上,萧鑫是被梁缘愤怒的吼声给吵醒的。
他迅速地睁开眼,翻身下床,看到梁缘正抓着许从的肩膀,双眼赤红,疯了一般地质问。
“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会掉一本书下来?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把铁床往外拉,那个缝隙那么大……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想害死我!”
许从微微笑。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梁缘一怔。
这个声音……
“许从”将鸭舌帽取了下来,一头柔顺的黑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摘下口罩,口罩下的面容清秀,唇红齿白,分明是女子的模样。
“他”不是许从,而是贺星!!
“你……”梁缘盯着贺星的脸庞,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他感觉到了一种被玩弄的痛苦。
难怪昨天整整一个晚上,“许从”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甚至都没有去洗澡。
“你为什么要扮做许从的样子?!”
贺星直白地道:“是为了你。
“虽说是学生会会长,但本质上明明你也只是普通的学生,却利用规则杀死了我们的同伴。既然如此,我们投桃报李,你觉得怎么样?”
梁缘握紧了拳头,双目赤红。
萧鑫在一旁,更是看得胆战心惊。
贺星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说到底,梁缘根本就不是人,要是激怒了他,贺星就不怕他突然暴起伤人啊——
贺星似乎看出了萧鑫的顾虑。
她一双平静的黑色眸子盯着萧鑫,道:“不用害怕,这里的鬼怪伤人都得遵循一定的规则。作为学生我们要遵守规则,作为鬼怪它们也要遵守规则。它们只能杀死违反规则的人。”
“呵……呵……”
梁缘的拳头紧了又紧,嘴角扯出一丝怪笑。
他盯着眼前的贺星,脑子里似乎有狂风暴雨在奏响。
他多么想把眼前的女人给直接撕碎,但是他没有办法。
被贺星说中了:
贺星没有违反规则,他不能对她动手。
见梁缘现在无法伤人,萧鑫也放下心来。
他早就看不惯梁缘了。
一个小屁孩而已,天天逼人叫学长。
当官当上瘾了?
他问梁缘:“这下老实了?”
梁缘没有说话,紧紧蹙着眉。那副不耐又有些厌烦的神色,简直是误入青楼的良家女子被恶霸调戏一般。
他身上确实布满了某些高高在上的好学生特质。
在普通的学生之中享有“特权”,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