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颜儿听着她突然变调的声音,再也冷静不了,眼前仿佛又浮现出秀儿死前的一幕。她忘记了自己不想被裴元溟捏在手里摆布,也忘记了外面的人根本不是秀儿。
焦急地跑到院子里,推开那些围过来的家丁,粗暴地从一个家丁手里抢下一根棍子,和他们对峙起来,“都给我滚开,滚开,听到没有?”
“对不起王妃,这是王爷的命令,属下不敢违抗。”林里过来,对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裴元溟,我叫阮颜儿,你快点放了璇叶。”她在院子里大吼,沮丧地站在那,她知道,她输了,她还是做不到,看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生命在她眼前消失。
她咬住牙,真想就这样冲进屋里,直接把裴元溟打到头破血流,奄奄一息。可她不能,因为她办不到。为什么自己这么轻易就被裴元溟控制住?
为什么……此刻,她真的好无力。
林里直接对着家丁一挥手,家丁马上散去,璇叶瘫坐在地上,小丫头已经吓坏了。
“裴元溟,你最好保佑着璇叶平平安安活到一百岁。”阮颜儿进屋,不客气地对裴元溟说。
裴元溟阴沉着脸,阮颜儿,一个璇叶死了,本王可以用另一个璇叶要挟你,女人,果然都是心软的动物。
“我想要一个单独的房间。”阮颜儿明白自己暂时不会有危险,便开口提条件。
“做梦。”裴元溟嘲讽地看向她,“你不是已经用王妃的身份救下了璇叶吗?那是不是也该履行一下你做为王妃的义务?”
“你也在做梦。”阮颜儿当然懂他口中的义务指的是什么,这点她死也不会妥协。
裴元溟今天因为找到了阮颜儿的弱点,所以心情忽然好起来。上前一步,抱起阮颜儿,见她挣扎,便道,“你老实点,本
王不会动你。”
反正这个女人跑不掉,他趁着心情不错,可以给她几天时间来适应自己。不过,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一想到冷廷逸也曾经这样抱过她,更可能他们已经在一起过,他就怒不可遏地想要强行占有她,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真正的男人。
他好不容易才压下小腹的躁热,把阮颜儿扔到大床里面,自己睡到外面,合衣躺下。
阮颜儿被抓回王府已经有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裴元溟对她倒是不冷不热,也没对她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可她的心里却越来越不安,已经半个月了,冷廷逸都没有来,他是不是因为当初自己没对他说实话,所以生气不理自己了?要不然他为何不来救自己。
她被这个想法折磨得坐立不安,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有几次差点直接开口问裴元溟,林里和孙于到底有没有伤到冷廷逸。可她不敢,她承受不起激怒他的后果。
冷廷逸发现自己所中的阿溟器有毒之后,找了个背静的地方,在身上翻出从赵大夫那里求来的解毒丸,一口气吞下去二颗。
赵大夫就是他当日救下阮颜儿时,跟在他身边的大夫,医术在张御医之上,只是他不喜入宫,冷廷逸每次出宫时都会把他带在身边。
这次因为出来寻找阮颜儿,独自上路前,特意去了他那里一趟。
伤在肩膀上,自己处理不方便,便找了家医馆,让郎中把飞刀给拔了出来,就急着要走。
“公子,你身上的毒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公子还是快快去寻访名医,晚了怕是就要来不及了。”老郎中见冷廷逸相貌不凡,身上自带着一股王者之气,有些可惜。
冷廷逸道了谢,肩膀上已经没了知觉,看来赵大夫的解毒丸不管用,可他已经没时间
去找人解毒了,他只想着要早点救出阮颜儿。
上次她还怀着身孕,就被裴元溟虐待成那样,扔到了坟地里,这次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她呢!
一想到阮颜儿可能要遭受到的苦难,他的心就拼命的疼起来。颜儿,等我,我马上就来了。
他找回自己的马,奔出了白云城,在马上颠簸了三日,觉得头晕一日比一日严重,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已经开始泛黑。
颜儿,我这个样子,还怎么去救你。他抓住缰绳趴在马背上,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如果我救不出来你,我就是死都不能瞑目。如果我真的死了,那我的颜儿该怎么办?
马儿跑累了,停在路边啃着青草,他也从马背上滑下来,用一只手费力地把伤口周围的黑血往外挤。
头顶白花花的太阳晃得他不住的眩晕,才挤了两下,就无力的垂下手臂,晕倒在路边。
没过多久,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迎着烈日而来,走到冷廷逸身边,叹了一口气,把他扶到马背上,牵着马快步离去。
靖王府。
阮颜儿心事重重的样子,引起了裴元溟的注意。
“本王的王妃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本王真想让人剖开你的心看看,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裴元溟本来是想关心一下她,可说出来的话又臭又硬。
他看出来了阮颜儿的不开心,也看到她总是爱张望着府门的方向,可他就是不能心软。他不管她的心里有没有自己,他就是要用这种强硬的方式把她留下来。
“我能想什么,有吃有喝,就是没有自由。”阮颜儿淡漠地望着窗外飞来飞去的一对云雀。
“你把心给本王,本王就给你你想要的自由。”裴元溟目露期待,如果你不给也无所谓,这王府之内,你还是可以自由
走动的。
阮颜儿忽然笑了,那是一种轻松至极的浅笑,如三月里醉人的桃花。因为她想到了一句话:身体可以被囚禁,可心是自由的。
可以飞过这王府的高墙,飞过这广阔无垠的天地,飞过重重险阻,飞到爱人身边。一想到冷廷逸,鼻子就发酸,可是这想念又是那么幸福。只是轻轻一想,心就胀得满满。
“裴元溟,我想去看看秀儿。”她回来好些日子了,一直想去秀儿的坟前祭拜。
那个花苞一样的小丫头,为了给自己送一碗水,就被这人恶魔一样的男人下令乱棍打死。
单就这一件事,她活着就不能够原谅他,还怎么去做他的王妃?他根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