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卿尧忙收回眸光,然后不确定的看了黎妤湘一眼,那清秀的脸上,染了淡淡的红晕,煞是好看。而黎妤湘也因韵儿的话,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啊,怎么了?”北堂卿尧纳闷的盯着孩子回道。
韵儿去撅起唇畔道:“既然五姨娘脸上没有脏东西,你怎么老盯着她看啊。从你进房间以后,你就一直左看右看,为什么也不看看韵儿?”
一句话,蓦地让北堂卿尧惊愣住了。
黎妤湘则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知为何,这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却冷不丁的,让两人都尴尬。
一边的果儿看在眼里,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当下,她快步绕到北堂卿尧和韵儿跟前道:“小世子,果儿带你去外边好不好?”
韵儿纳闷道:“去外边干嘛?我爹和姨娘都在这里呢。”
这时,北堂卿尧又咳了一声,然后板着脸望着韵儿道:“韵儿,你先出去,我和你姨娘说会话。”
“噢。”经北堂卿尧这样一说,韵儿这才不甘心的随果儿走了。
转眼间,偌大的房间,就只有他们俩人了。
黎妤湘显然举止有些不太自在,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到案前倒起茶来,神情淡淡道:“侯爷有事要跟我说吗?”
刚刚还打好的腹稿,就在这一瞬间,几乎完全消散不见。
北堂卿尧心中暗恼,这个韵儿,捣蛋的家伙,害他思忖了半天的东西,一下子就理不清了。
当下,他将手往身后一负,眉宇一沉,故露深沉之色道:“嗯,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见韵儿在这里,所以顺道过来看看。”
黎妤湘松了口气,心想,倒也是,他又不会专程来看自己了。
“那侯爷坐吧,不知这茶你喝得习惯不。”
北堂卿
尧在上方坐下,无心品茶,只是瞧了四处一眼。房间雅致而洁静,就如黎妤湘的人一样,让人有种很舒适的感觉。
“对了,皇上已经把狼牙军的兵符传给了本侯。”明明是准备了许久的话,在这一刻从他嘴里出来,就好似猛然间想起,像是不经意的流露。
黎妤湘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堆着清浅的笑意,不卑不亢的点点头:“那恭喜侯爷了。”
“当然,这少不了你的功劳。”
黎妤湘面色一红,然后理了理腮前的一缕发丝:“侯爷三番五次这样,会让妤湘觉得有压力。”
“压力?”对方蹙眉,显然不懂。
“是啊,其实我们之间都是互助的。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嘛,侯爷还要说这些,那就显得太见外了。”
北堂卿尧一听,了然的点点头道:“也是,本侯没有考虑到这些,是有些失礼。”其实,并不是他想说这个,而是,面对黎妤湘他实在找不到话题。可又不想就这样离开,于是只能拿此事说事。
黎妤湘便笑了笑,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这种沉默几乎让二人内心都如跳骚般燥动,是的,谁也不想这么沉默下去,可谁也不知该如何打破沉默。
黎妤湘看到眼前的他,一副高雅品茶的样子,只觉压力很大。是的,她宁可他快些离开,也不愿见他在这里慢条斯理的品茶。
而北堂卿尧,一时没有话说,便只有假装喝茶。心里却暗自想道,接下来,自己该再说些什么?该如何启齿。
想了片刻,北堂卿尧蓦地将手中的茶放下,然淡淡道:“今儿一早,本侯去了南王府。南王已经做好准备,明天要回封地了。”
这个消息黎妤湘虽然早就听说了,可是眼下听这个男人再说出来,多多少少她还是假装
惊讶了一下。毕竟,自己再没个表情,这气氛又得僵硬了。
“妤湘,你想说什么?”北堂卿尧看她除了吃惊以外,便没有别的神情了,他故意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尽量扯着一些话题。但提到楚意弦的时候,他的眼神还是要认真了许多。因为,莫明的,他想知道南王离开,她会有何反应。
谁知,她却平淡无奇的笑笑:“我不方便见他,就劳侯爷到时候替我问候一声,我祝他一路平安吧。”
北堂卿尧见她没有什么奇异或不舍的表情,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嗯,本侯会的。”
说完这句,气氛又陷入了空前的死寂。
黎妤湘坐在对面垂着头,心想,他怎么还不走啊。这压抑的感觉,真不好受。
北堂卿尧在朝堂上,如此能说会辩,可这一刻,他完全没料到自己会词穷。
于是,只能拼命的转移注意力,想从别的事物上面找些话来。
可就在他双眸转向桌案的那一刻,却瞥见了黎妤湘随手一扔的书信。
原本她觉得这书信没有什么,毕竟又不是啥情书或见不得人的东西。况且,她扔在房间里,一般又不会有人来这里。但今天真的巧是,北堂卿尧就来了。
就在感觉到他目光有异的时候,已经晚了。
黎妤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瞧落在那书信之上。她的本能想让她立马将那书信收起来,可是,仔细思忖,若自己当下这样惊慌的收起来,岂不表明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就算没啥情况,也被人想成有情况了。
再说,在北堂卿尧的心里,自己早就不是他的小妾了。他应该不会理会这些吧?一封普通的书信,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啊?
这是黎妤湘的猜想,但北堂卿尧的脸色,却一点一点的冷凝下来。
不错
,他目光所扫之处正是王迩熙所写那句:佛说: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多少次的擦肩,又换得你我的相识?。
为了不让黎妤湘觉得他很在意,他很快就挪开了眸光。但从那苍劲而笔挺的字形可以瞧出,是出自一个男之手。
回府的时候,他就听闻府里下人说过,今天有人特意前来书信要给五姨太。
当时,他并没在意。只当是她的远方亲人或旧识送来的慰问信,不料眼下看来,却是一名年轻男子。而且,能写出方才那么煽情的东西,并非一般关系。
明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