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股苦涩的味吹入过来,香瑟瑟触电般捂住嘴巴,险些没有吐出来。
灵隐屏息站起来,警惕往门口睨视过去,看见一个诡异的女子。
这女子身穿一袭黑衣,手挽着食盒,罩着帽子遮住了半张脸,脸上有一道蜈蚣似的伤疤。不,看真了才知道并非伤疤,而是纹上去的,惊悚诡异。
“你是什么人?”灵隐警惕责问。
“药奴。”女子声音低沉得似是无力诡秘,目光定格在香瑟瑟的身上,若有意味道,“门主让药奴侍奉你喝药。”
香瑟瑟的眉头顿时拧得苦,这柳岩的心肠怎那么恶毒,自个跑了,还专门派个人过来折腾。
“什么药?”灵隐迷惑问道。
药奴没有回答她,直接从食盒里把药碗里取出来。
“咳……”灵隐被呛到了,伸手拦住她。
“灵隐,无妨。”香瑟瑟轻声道了句,随即提起手来示意接过药碗。
灵隐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连忙跑了出去。
香瑟瑟接过药碗,拧紧眉头一骨碌将药喝下去,“呕……”她触电般捂住嘴巴,胃海翻腾,欲吐难舒。
药奴站在她跟前,声音没有半点情感,轻声道:“你若想吐,可以吐了。”香瑟瑟险些没吐了出来,她又补充一句,“药奴会为您再准备一碗。”
尼玛的……香瑟瑟死死捂住嘴巴。
灵隐抓着蜜饯匆匆赶回来,药奴旋即提醒:“门主交代了,药后半个时辰内不能吃任何东西。”
香瑟瑟竭力稳住自己的呼吸,试探问道:“你最厉害的是什么?”
“轻功,用毒。”药奴简约回答,说着她掏出一本秘籍来放到她手上,若有意味道,“门主说,你不能太蠢。”
夜如昼收到纳兰北峰的信后,确定香瑟瑟平安,才松了一口气,他慢步走到窗前,睨向窗外深不见底的夜色,凛然低念:“瑟瑟,你等着,我会带上纳兰褚旭的人头来迎娶你。”
三个月后,烈
日烤地,夏蝉鸣声处处,苍月国京都繁华依旧,然今日却安静得可怕,街上来往的行人都不敢说话。
皆因穹戈夫人收到了鬼王镖。
鬼王镖是鬼市发出的飞镖,飞镖上通常附有一张染血的纸条,阎王说人三更死,绝不留人至五更,像是地狱的审判书。
前不久,都狼国的鹿王在五月初七早上才收到鬼王镖,说他戌时三刻在凤醉楼失足毙命。当日晚上戌时三刻,他还大言不惭地狂笑着,说那鬼王镖纯粹吓唬人,结果突然就失足摔下来死了。
而穹戈夫人今天收到的鬼王镖,上边所附的纸条是——戌时三刻额上画龟。
这怎么看都是个恶作剧,但是,这样的恶作剧落在这个权倾朝野的女人身上,绝对是一件流血千里的大事。
更何况,今晚在蓬莱山庄设了盛宴,各国英才俊杰云聚,若穹戈夫人额上真的被画了一只龟,怕不仅仅是她,苍月国也会成为各国的笑柄。
这蓬莱山庄当日被查封后,就收归了穹戈夫人的名下,每有宴会,她都会设在此处。
再有这鬼王,当日皇帝查封鬼市,纳兰褚旭身为鬼市主人的身份曝光,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鬼王。
而现在,都狼国的文熙帝驾崩,纳兰褚旭正式登基为皇,由于他治理国家的手段霸道毒辣,满朝文武百官胆战心惊,暗地里都称他“鬼皇”。
鹿王收到鬼王镖的时候,众人纷纷揣测这到底是不是“鬼皇”刺死,但碍于纳兰褚旭的气势,没有人敢探查真相。
但是,他身为一国之皇,下这样的小黑手似乎太不光明磊落。
而且,他登基为皇三个月,死在他手中的大臣不计其数,大多是一声令下抄家灭族,或圣旨一挥便全家覆没,完全不在乎臣民百姓的议论。
压根没有必要用“鬼王镖”这小把戏将那无权无势的鹿王当众摔死,而且,只是简单的失足而死,
完全不符合他“鬼皇”动辄血染成河的风格。
现在鬼王镖到了苍月国,究竟这是有人借“鬼王”之名行凶呢?还是纳兰褚旭的暗箱操作?
穹戈夫人跟纳兰褚旭久有恩怨,此刻收到的鬼王镖,似乎让人肯定这鬼王镖的确是出自纳兰褚旭之手。
这关乎两国的邦交,谁也不敢明张目胆肆意揣测,只能躲在家中当作茶资。
“香瑟瑟,你总算肯露面了。”
清风徐来,吹皱了池中奢华的紫衣倒影,纸条随风时扬时落,陀螺旋转如柳絮般轻然落在荡着涟漪的金色水面上,渐渐湿透,“画龟”的字眼晕开,逐渐模糊。
凭栏眺望夕阳的男人缓慢紧握手中的鬼王镖,唇畔处浮起久待的笑,身上的紫衣似乎察觉到他内心喜悦和担忧的矛盾随风无节奏的翻飞。
自从凌霜城北隅宫的牢房一别,便再没见过她。
得知她被掳走,他不顾局势寻找她,后来灵隐、桃儿、纳兰北峰相继失踪,他知道她平安了。
他相信,只要回到苍月国,必定能等到她。
现在,她终于出现了。
只是,他深知这一次她出现,是为了报复,报复穹戈夫人。
所以,他肯定这鬼王镖是她借鬼王的名义发的,这是她报复的开始。
城郊外林中的木屋里传来焦急的责问。
“夫人去哪呢?
“桃儿不知道,夫人说乏了要眯会,桃儿就到厨房给她弄点薏米粥,可回来的时候,夫人就不在了。”
“到哪去了呢?林子都找遍了,还是不见她的踪影了,她不会一声不吭离开而不告诉我们。”
灵隐心急如焚在院子里踱了几步,无意瞧见靠在回廊处的药奴,迫切问道:“你知道夫人去哪呢?”
药奴没有多余的情绪,仍低垂着眼睑,轻声道:“她只是看不见,脑子还在。”
灵隐狠握拳头,不悦盯着她。
“夫人!”桃儿忽然惊喜喊道。
灵隐忙扭头看去,随后便看
到香瑟瑟上气不接下气跑回来,只见她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