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惜将啼哭不停的孩子抱在怀中,侧头看向香瑟瑟,暗下眸色,恨恨道:“你害我全家抄斩,我怎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说着,她提着襁褓突然站起来,单手将孩子高举。
“……”香瑟瑟心脏无力颤跳,迫切看着却不敢上前半步。
“呵呵……”看见香瑟瑟一惊一乍的表情,白若惜心感凉快,甩手把孩子一丢。
香瑟瑟正欲冲过去把孩子接住,突然两个人从窗户闯入前后拿刀刃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刚刚抱孩子进来的侍女也是会武功的,身手敏捷接住了孩子,恭敬倒退到一旁。
被刀刃架着脖子的香瑟瑟背后禁不住冒了一袭冷汗,颤跳的心像滚在崎岖延绵的山坳的巨石,久久无法平复。
白若惜看着她煞白的脸,阴柔笑道:“看来这小世子的命还挺值钱的。”说着,她沉下脸来,厉声吩咐,“将他们带去蚕室。”
到了蚕室,白若惜示意让侍女把小世子还给香瑟瑟。
香瑟瑟忙抱过孩子,暗地打量这个墙上只有一个小孔的密室,她紧抱着怀中的孩子,盯着她责问:“你到底想怎样?”
白若惜阴险低笑,挑起眼眸瞅向香瑟瑟,冷声道:“川寒宫得了一种特别的药,名叫愚栩,人一旦将它吸入体内,会慢慢变蠢,最后没了思考的能力。若是婴儿,那它一辈子将会是婴儿。”
香瑟瑟怔了怔,心急如焚责备:“白若惜,你若想报复我直接冲我来!你动一个孩子算什么?”
白若惜捂着自己包扎的眼睛,恨恨咬牙道:“我现在就是冲着你来,怪只怪他们跟你扯上关系!嗬!”冷哼一声拂袖走去,走了两步,她又止住脚步,阴柔提醒,“对了,那愚栩喜欢血液的味道,就让你们好好共处半个时辰,应该足够了。”
“白若惜!白若惜!”香瑟瑟抱着孩子追上去。
两个
侍女一掌将她打落地上,“隆”的一声厚重的石门关上。
香瑟瑟抱着怀中的孩子坐起来,警惕左右扫视,四面石墙,只有头顶一个琉璃天窗投入亮光,墙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
她低头看了看啼哭的孩子,忽然闻到一股腥臭味,抬眸便看见有青绿色的烟雾从那拳头的孔洞缓慢吹进来。
她怔了怔忙解开衣带,将孩子藏在自己的衣服里边,把孩子拢紧,“咳咳……”腥臭的味道呛入喉咙,她不停地咳嗽。
绿烟愈浓,香瑟瑟惶恐不安的心就成一团,越发掖紧衣服保护孩子,藏在衣服里的孩子哭得越发厉害。
“咳咳……”香瑟瑟难受咳了两声,目光轻扫,无意瞧见地面上放着一匕首,脑海忽然回响白若惜最后说的话——对了,那愚栩喜欢血液的味道。
呼吸急促,她忙抱着孩子走过去把匕首捡起来,咬了咬牙,划破掌心让献血流淌下来。
“哇哇哇……”孩子的哭声越来越虚弱。
接着,孩子突然没了声响,渐渐感到昏眩的香瑟瑟急红了眼圈,她把衣服拿开一看,才发现孩子已经昏阙过去,惶恐的泪水哒哒落下,她无措张望,心急如焚叫喊:“白若惜!你出来!白若惜!我求你!我让我做什么都好,只要你放了我四姐姐的孩子!白若惜!我求求你!”
久久没有回应,她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紊乱,低头一看,只见怀中的孩子长满了红色斑点。
“不要……不要……”香瑟瑟仿佛瞬间掉进了黑洞深渊,无边无尽的惶恐充斥着心头。
……
“孩子……瑟瑟……保住我的孩子……”
……
香凝玉临终前的话还如绕耳际,
她把颤抖的手放到孩子的鼻尖处,整个人向被抽掉了灵魂似的,险些没缓过气来。
“不会的!不要!”香瑟瑟紧抱着断气的孩子彷徨哭泣,“四
姐姐!不会的!不……”仿佛被千刀万仞剜割的胸口突然缓不过气来,她顿时昏阙在地,眼角还悬挂着悲恸的泪水。
“泼……”
一盘冰冷刺骨的寒水泼到脸上,昏迷的香瑟瑟打了一个激灵,“咳咳……”虚咳两声,动了动眉头却没有睁开眼睛,无力睁开眼睛。
“放心,你四姐姐的儿子还活着。”
忽然听见白若惜的声音,香瑟瑟触电般睁开双眼,稍稍侧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前的白若惜,她动了动唇却没有力气提上声来。
白若惜阴柔低笑,慢步上前缓慢蹲下来戏谑问道:“这是头菜,滋味如何?你刚才的表演真是精彩极了,我看得很高兴。”
香瑟瑟缓慢挪动软弱无力的手,竭力掖住她的裙角,眸子里是可怜的哀求。
白若惜把手轻戳在她苍白的脸上,只要稍稍用力划下去,尖锐的长甲就能在香瑟瑟细薄的脸皮上划出一个深长的口子。
但是,她并没有将她的脸皮戳穿,似乎在等待和比划什么,阴谋诡秘低笑着,许久,才低声阴柔道:“死在你怀里的并非你四姐姐的孩子,这只不过是一个演习罢了,好戏,还在后头。”
香瑟瑟目光迷糊,仿佛眼前蹲着的是一只丑陋的魔鬼,但为了四姐姐的孩子,又不得不屈服于她。
白若惜的指尖沿着香瑟瑟的轮廓向上,最后恨手抓了一把她银白的发丝,将她揪起来,凑到她耳边阴冷低念:“这一次放进去才会是愚栩,到时候我会邀请都狼国的凌渊帝和苍月国的祎德帝前来观赏,我要你当着他们面自毁容颜,还要……”
停顿了会,她收回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恨恨道:“给我挖掉你的双眼!否则,今天的一切都会成为事实!”说罢,她拂袖而起快步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会冷一会热神志模糊的香瑟瑟听到动静,她缓慢睁
开眼睛,视线逐渐清晰,才知道单膝蹲跪在跟前的人是,淮寅。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废话,她懒得问了,许久,才喃喃低念四个字:“稚子无辜。”
沉默了会,淮寅才低声问道:“你到天银国来,给若惜设下了什么阴险的局?”
闻言,香瑟瑟缓慢闭上双眼,轻抿苍白的唇,低嗤不语。
淮寅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