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铭带着伤守在帐内,许清凌坐在苏辰旁边守候,眼里尽是担忧之色。
上官晋洪站立一旁,脸色发沉。
“殿下,你终于醒了!”许清凌第一个发现苏辰转醒。
苏辰迷离的眼眸流转,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但是昨日发生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让他无法忽略。
强撑着要坐起来,许清凌连忙将他扶了起来,靠在床架旁边。
“殿下可还记得当日发生了什么,小女洛弗身在何处?”上官晋洪径直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语气近乎质问,也丝毫没有意识到面前人的身份与自己的身份。
“本王只记得遇袭之时,本王与上官姑娘在马车里……然后……马车突然跑起来,颠簸之中……便失去了意识……”苏辰断断续续的话语,似在回忆,许清凌也在一旁细细听着苏辰的话,若有所思。
“我发现殿下的时候,也只见殿下昏倒在路边,不曾见过洛弗!”许清镇定地补充,转而又担忧地问,“上官将军派去寻找洛弗的人有消息了吗?”
“……”上官晋洪摇了摇头,担忧悔恨,他们才相认不过几日,如今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殿下!此次遇袭定不简单,是有人要致殿下于死地?”楚铭气愤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呵呵!”谁知苏辰一声冷笑,似是早就知道了幕后黑手是谁,“除了我的好哥哥们,还有谁,会这么想我死呢!”
“殿下是说,两位王爷!”楚铭道出了关键,苏辰没有否认。
连常年在边戍职的上官晋洪也知道,朝堂之上,苏辰与端王暗自争权,又处处压制宜王,结怨已深。却不想他们的政治之争竟牵连到了自己的女儿!上官晋洪的手紧握成了一个拳头,虽有愤怒却也无法在苏辰面前表露出来。
“楚铭,多派人手去寻找上官姑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苏辰恢复了平静吩咐道。
“有劳殿下费心了,小女的下落,我已派人去寻了,殿下保重身子!卑职告退!”上官晋洪忍住怒火,说完就径直出了帐篷。
苏辰望了一眼也未计较,随即转过头打量了一眼许清凌,“许姑娘辛苦了。”
“殿下的事便是清凌的事。”许清凌自然知道他说的辛苦是什么,“只是此举伤了根本,还请殿下以身体为重。”
“本王已经没事了,许姑娘也去休息吧。”苏辰直接打断了许清凌的关怀,急于想要知道结果。
被堵话的许清凌明显有些落寞,但在望了一眼苏辰和楚铭的神情之后,明白他是有话要与人私下交谈,也识趣地离开了。
看着许清凌离开的背影,苏辰的脑海中似乎闪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不由得在许清凌离开的那一刻出声问道。
“许姑娘,本王不会死的,对吗?”听此一问,清凌脚下一顿,回过身答道。
“有清凌在一日,就不会让殿下有事。”许清凌不明所以,望着苏辰的眼神似在询问他问此话的缘由。
苏辰的眼神有瞬间的晃神,随即微笑道:“那就有劳许姑娘了。”
苏辰没来由的一句话,让许清凌疑惑不已,一直到转身离去的时候仍旧不明白他的意图。
许清凌离开后,楚铭又到了门口查探是否还有旁人,确定无人后,才回到苏辰身边,扶着他下了床,坐在桌旁。
“确定她死了吗?”苏辰坐直了身子,眼神阴沉了几分。
“他们亲眼见她掉下了山崖,山崖下的暗河里急流凶险,礁石密集,她一个弱女子,定是没有生还的可能的,如今怕是被河流冲去很远了。”
楚铭回复着,苏辰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殿下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制造刺杀的假象,只是何以值得殿下服药故意让病情发作,伤了自己的身子!”楚铭问出了自己的担忧。
“……”苏辰没有立刻回答,为自己倒了杯水,泯了一口后,“做戏就要做全套,我与我这两位王兄速来不合,如今得胜还朝,若此时的我遭遇行刺,朝中一定会以为是他们担心我得胜回来后会分得军权,记恨所为。原本此计只是为了让父皇生疑,只是谁曾想上官晋洪会找回失散多年的女儿,如今多了一个上官晋洪,也算一石二鸟。要怨也只能怨她自己的命,偏偏在此时做了上官晋洪的女儿。”
苏辰的心思一向缜密,楚铭在得知这样的答案之后,并不惊讶,只是一向杀伐果断的苏辰今日却有些不同。
“那方才殿下询问许姑娘的意思……?”楚铭试探着问出了这个他“关心”的问题,活还未说完,便感觉到了苏辰眼里的寒光,似乎是在责备他多事,连忙认错道,“是楚铭逾越了!”
“如果什么都不做,我们才会真的死在这里。”
“我们不会死的,都不会……”
当晚的声音在苏辰的耳边回响,惹得苏辰有些心烦意乱。
这些年来,无数个人对他说过这句话,连他自己也一直这样告诉自己,才能让他在久病缠身地活到今日。
他本不愿去细想当时在自己听到沈洛弗说出这句话时,与平日许清凌同样的回复有何不同,可方才在听到许清凌的回复之后,他确认那是不一样的一句话。不可否认,昨晚发生的一切以某种方式留在了他的记忆里,他无法说明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却总是会想起当晚的事,仍不住去想当时那个女人离开洞口之时究竟在想什么?而这一切的异常他甚至都说不清究竟是因为不解?还是因为愧疚?
回京的军队不能耽误,上官晋洪留下几名心腹继续寻找沈洛弗的踪迹,自己则带着军队与苏辰一同回京。
山林中穿过几道骑马的身影,似是赶路,飞快的速度惊得林中的鸟雀上下窜动,其中一人戴着修罗面具,一黑一白的身后跟着的四人,全是一袭黑袍裹住了全身,看不清面容。
水边趴着一个人,腰间的玉佩不经意间闪过一道光。
一行六人在连日的赶路之后,在河边停歇,装水修整,发现了水边躺着的一个人。白色衣衫的人眼尖,一眼便看出是个女子,当即叫人将其救了上来。
“还活着!”救人的手下探了探她的鼻息,回禀着那一黑一白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