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兰是一个人离开的,只带了小九。
周桂兰走的那一日,徐婳祎的眼睛都哭红了,周桂兰也没有带着她离开。
而她离开京城的消息,从这件事定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传到了远在北方边关的徐常林耳中。
如同军报上说的一样,徐常林确实是受伤了,只不过这伤来的比较“突然”。
事情还要从徐常林离京的时候说起……
徐常林带着兵符和少许的亲卫历经几日的赶路,来到了北大营。
可所见的,却和他记忆中的北大营差了太多。
徐常林还记得上一次平叛之后,北大营的军队就教给了当地驻守的魏将军管理。
但是不过半年时间,北大营竟然成了眼前这副破败的样子,别说士兵,就连帐篷散落一地,像是经历了一场祸患。
“将军,这……”
跟着徐常林身后的将领看着面前的景象,皱了皱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进去看看。”
徐常林率先下马走了进去,现如今是夏季,即使是北方也是热的人浑身是汗,更何况穿着铠甲的军人。
汗珠顺着徐常林的额角滑落,没入衣襟。
“他娘的,这么大个军营愣是没见着一个活人?”
打
军营转了一圈的士兵回到徐常林跟前,烦躁的说道。
徐常林却是没什么表示,打从迈进北大营的时候,好像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将军,我们这次从京城过来就带了几个亲卫,北大营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怎们和北狄打啊!”
徐常林闻言看了眼手里的信件,然后启唇道:“把城关县的县令找来。”
“是,将军。”
没过多时,城关县的县令就被带到了徐常林的面前。
“周大人,你可知这北大营的人都哪儿去了”
徐常林的话平静无波,却让周大人浑身冒汗。
“徐……徐将军,这,下官哪会知道啊……”
周大人抬着手臂,不住的擦着自己额上的汗珠,也不知是因着炎热天气热出来的,还是被徐常林吓出来的。
“你身为城关县的县令,北大营的调属虽然不贵你管,但是若是全部出动,总归是要和大人你说一声的。”
徐常林的话说了一半,周大人却感受到了浓浓的压力。
如果他一口咬定了他不知道,那徐常林完全可以用玩忽职守的罪名,将他下狱,哪怕是直接看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但是如果他说,那边那位也不会放过他……
周大人心中满是为难,斟酌着语气说道:“徐将军,你看着下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这衙门里的事都忙不过来,北大营的事情向来都是归魏将军一人说的算的啊……”
徐常林闻言也知道周大人说的是真话,但是若说他一点也不知道,那怕是谁都不会信。
“周大人一心为国效力,只不过北大营可是抵御北狄的中坚力量,如今全部不见了,若是皇上知道了,别说您的乌纱帽,就连您的项上人头怕是也不保啊!”
徐常林身边的副将见周大人的脸色便知他心中所想,如今接着徐常林的话恐吓道。
周大人闻言之后,脸色更是一苦。
他不过是一个芝麻小官,平日里在这远边之地作威作福也没人管。谁知道大梁一和北狄开战,他这儿倒是成了马前卒了。
想到这儿,他不禁心里暗骂带着北大营跑路的魏将军。
“将军啊,下官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兄弟妻妾,自然是一心向着大梁的啊,可是这北大营的事,下官是真的不清楚啊!要不……你去清水河县看看?”
听着周大人的话,徐常林终于是抬了眼,然后站起身,也没看浑身发抖的周大人便迈步
走了出去。
旁边的副将见此,连忙将周大人扶了起来,安慰道:“大人别介意,将军就是这样的性子,不过将军既然没直接发落你,就证明没事儿了,末将一会儿就派人送您回去。”
周大人闻言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苦涩,话也说不说来,只能笑了笑朝说话的人拱了拱手。
而离开帐子的徐常林则是站在离北大营不远处的官道上,遥遥望着清水河县。
“还不出来么。”
徐常林的话带着些许的冷气,在炎热的夏季都让人感到了寒气。
但是他的面前去世空无一人,只有微微吹过发梢的微风。
“慕白,你是在等我动手么。”
徐常林的话中带着些许的不耐烦,一直躲在树上的人终于是露出了头,走到了徐常林的面前,单膝跪下。
“慕白见过将军。”
徐常林看着慕白,眼中没有一丝的波动。
慕白见徐常林不说话,便知晓自己的来意他已然清楚,而且明确的拒绝。
但是他依旧是不甘心,岁开口道:“将军,慕白甚至自己是北狄皇室的人,不该在这种时候,这个地方出现,但是慕白一直跟在将军身后,也一直将自己当成大梁的人。即使被开除
了军籍,慕白也还是想跟在将军左右,为将军马首是瞻!”
面对慕白的话,徐常林的双眸终于动了一动,他叹了口气沉声道:“你是北狄的二皇子,若是慕凉死了,你就是北狄未来的储君。而北狄和大梁终究是对立。”
“将军的意思慕白明白,但是将军,在慕白的心里大梁才是慕白的家,您不能因为慕白无法决定的出身便否定了慕白的忠心。”
徐常林看着一脸坚定的慕白,以及他身后沉默不语的老李,似乎有些无力。
即使他狠心将二人开除军籍,但他们终究是一同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兄弟,如今……
“如果你敢叛军,本将会亲手送你们上路。”
说完这句,徐常林便转身离开,也不管剩下的慕白和老李是什么表情,不过顺着风传进他耳中的对话,却让徐常林有种想和慕白打一场的冲动。
老李看着徐常林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