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乌篷船来到了张清的面前。
张清脚下的那一瓣红花花瓣挣扎着,试图落在那船的甲板上,但有着张清镇压,它却是做不到的。
张清没有动,他静静地看着乌篷船,而面前的乌篷也没有动静。
双方似乎就这么永恒的陷入了寂静当中,只有脚下的红花花瓣疯狂地挣扎却无济于事。
“有人吗?”
张清看着乌篷的帘帐,他看不到里面有任何人的轮廓。
他操控着脚下的花瓣,想要绕到乌篷船的另一边去看看。
然而他移动的时候,面前的乌篷船也在随之移动,总之,他似乎只能看到这一节,也只能踏上这里。
眼神微冷,张清手中三昧真火燃烧着,随后化作滔天的烈焰朝着乌篷船砸了下去。
他是道三,已经走在了自己的道最后三步的存在。
秩序无法更改,但不代表他不能触碰。
炽烈的三昧真火落在了乌篷船上,熊熊燃烧着,似乎要将这艘船也烧成灰烬。
脚下的黄泉,终于荡起了浪花,黄泉水将三昧真火淹没,耗费了许多才将三昧真火熄灭。
就在张清准备继续动手的识货,却忽然听到声音从乌篷的另一边传来。
“上船。”
张清眼神微眯,收回了三昧真火,他听出来了那是某个人的声音。
不是张君夜,但依旧是已经陨落的族兄,张离云。
张清不再镇压脚下的红花花瓣,随后连人带花落在了乌篷之上。
他伸手想要进入乌篷,却再一次被那声音阻止了。
“离云族兄?”
张清试探地问道。
“是我。”
张离云的声音简洁。
“你还活着?”
张清透过乌篷的看到了另一边,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正在挥舞着长杆在黄泉水中,令脚下的乌篷船缓缓移动,朝着那彼岸所在的地方前去。
“生?死?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究竟是死是活,或许,我介于这中间。”
“生与死之间有一条线,这条线名为轮回,是三界六道众生都能够看到的轮回路。”
“但实际上,那条路并非是路,只是映照出来的模样而已,真实的答案是黄泉和彼岸。”
“我的确是陨落了,走在了生的边缘,但我也没有彻底踏上死的那一面。”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那条线上。”
张清眼神微凝,“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我死亡的那一刻开始。”
“十几万年的时间,我沉沦在未曾诞生的轮回之中。”
“我直到现在都在疑惑,明明在那个时候,轮回并没有诞生,完全就是不存在的,为什么我会在轮回中。”
“不,不只是我,君夜族兄也在,他和我的状态一样,还有很多族人。”
“除了我们几个之外,那些族人似乎是被你们送下来的,后来我才知道,是清梦那丫头摘取仙火秘境中的涅槃真意所凝聚的天火,护送着他们的魂魄来到轮回,却又不入轮回。”
张清沉默下来,许久之后开口道:
“能仔细说说嘛?”
“好。”
张离云的身影越发佝偻,似乎在这乌篷船上,他每说一句话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就从君夜族兄开始说吧,他比我更早。”
“当年,君夜族兄陨落在仙墟,死亡之后,他便乘着红花沉沦在了轮回之中。”
“那个时候,轮回并没有诞生,所以他也说不上来当时是出现在了哪里。”
“总之,感知不到时间,感觉不到空间,永恒的孤独和死寂,是他能够接触到的唯一。”
“也是后来我们这些人所承受的。”
“他和我说,最初的那段时间,永恒的孤独让他几乎自爆魂魄,魂飞魄散以解脱。”
“但不知道为何,他坚持住了。”
“就这样,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现在看来,三界的时间是十几万年。”
“只是在没有时间和空间的地方,可不是什么十几万年,而是永恒。”
在没有时间空间的地方,一个念头,可能都是三界从诞生到毁灭的历程,看上去只是一个瞬间,但是在那个念头中,已经是永恒。
哪怕是轮回就在张君夜死亡后一秒之内诞生,张君夜所经历的,依旧是永恒的孤独。
这就是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恐怖。
即便是无上生灵,也会在这种局面之下忍不住自毁。
张清想到了一等存在……异仙。
三界之外,六道天之外,便是没有时间的地方,异仙就在其中。
异仙是天道意志,但未必从一开始就是一方世界的天道意志。
“后来,我们出现了,终于结束了君夜族兄的孤独,但那永恒的孤寂,是怎么都忘却不了的。”
“在这个过程中,有不少族人都出现在了我们的感知中,通过他们其实我们也知道家族这些年来的变化。”
张离云提到了张翎禹的陨落,他的子嗣,但声音古井无波,显然,在轮回中的孤独和死寂,让他几乎没有了任何的七情六欲等人类应该存在的情绪。
“只有清梦的天火焚烧魂魄之后才能带着一缕真灵来到这里,如果来不及以天火焚身,便会真正的死亡,跨越生与死的那条线。”
“但我,君夜族兄,还有景药是个例外。”
“我们没有以天火焚身,依旧来到了这里,所以我也不清楚,原因为何。”
“虽然以天火焚身能够以我们现在的状态存在,但其实在轮回诞生之前,很多族人忍受不了那没有时间空间的孤寂,他们自爆了魂魄,没有大毅力,这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所以现在我们周围的族人并不多。”
“再后来,便是轮回诞生了。”
“轮回诞生之后,我们这些人终于能够动了,能够感受到时间和空间,能够感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