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秀双手交叠,温文有礼的坐着,叹口气道:“哎,小女子也不想。昨日,酒馆刚刚开张,那位公子喝的有些太过尽兴,可即便如此,小女子也不能让人砸了我的招牌不是?况且,如此有身份之人,做出龌龊之事,不也是给您脸上抹灰吗?”
最后一句,故意拉长声调。
“怎敢如此和大人说话。”家丁手中握剑,搁置在桌上。
拓跋文刚本想看一眼叶秀的反应,却发现她眼里毫无畏惧之色,便“啧……”了一声,“本官是来喝酒的,不是来闹事的,收起你的剑。”
家丁不语,乖乖退到身后。
拓跋文刚咯咯一笑:“家丁不懂事,姑娘勿怪啊。”说着,似带嘲讽之意,“昨日一闹,姑娘的名声,全京城都知道了,还有人称你为拼命三娘,连当朝尚书之子都不怕呢。”
叶秀不怒反笑。
笑容肆意且放肆:“小女子不过是来京城谋一份生活罢了。哪敢得罪什么大人物啊。百姓是看得起小女子,才起了这样的称呼,大人,您不会也当真了吧?”
“姑娘谦虚了。”拓跋文刚似笑非笑,“尚书之子,算我半个侄儿,你让他丢了脸面,也要付出一点代价,礼尚往来,总不能姑
娘送了礼,本官却没有还礼之道啊。”
叶秀眉眼一挑“哦?”了一声,身子微微向前倾,“不知道拓跋大人,想要送小女子一份什么礼呢?”
“你觉得呢?”拓跋文刚话里有话。
叶秀眉眼一转,莞尔一笑,“哎……”了一声叹口气,起身,瞧了瞧周围,笑道,“不知道拓跋大人是看重小女子这间,新开张的酒馆了,还是想让小女子在京城,活不下去呢?”
她直言不讳。
完全不顾及拓跋文刚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
拓跋文刚卖关子,摇头,起身,双手背后,右嘴角勾起,将坏人的感觉展现的淋漓尽致,道:“本官的侄儿至今没有娶亲,而他似乎也很看重姑娘,不如,就由本官做主,姑娘嫁给本官的侄儿算了!这样一来,日后你的日子,就由本官的侄儿做主,是牛是马,还要看你的造化。”
叶秀笑脸立即阴沉下来。
上前一步:“拓跋大人,这是要用官威,压人吗?”
“哈哈,怎敢,本官吃着皇家俸禄,受百姓拥戴,岂能做出这等事。本官的侄儿能够看上你,是你的福分。”拓跋文清高傲自居,放肆豪言。
究竟是福分,还是祸事?
叶秀嘴
角一勾:“真是惭愧,小女子不想攀高富贵,只想过着一介平民的生活,拓跋大人的心意,小女子心领了。”
语毕,还屈身行了个礼。
“你这是在拒绝本官吗?”拓跋文刚一股高高在上的权威,阴寒之气,瞬间肆意,导致空气凝固,谁也不敢发出半句言语。
就连叶秀,也突然安静下来。
她并不是怕了拓跋文刚,只是,平民要拿什么去斗高官?
“公子,里边请。”
就在谁也不敢大气出一口的时候,拓跋文清的到来,打破了沉寂,他刚以笑容相待,侧头瞧见拓跋文刚的瞬间,笑容烟消云散。
瞳孔剧烈扩张。
目光如钩。
眼里的阴寒几乎要将在场人都冻住一般。
一步一脚印,都几乎沉重的要将地面凹陷下去。
还未等叶秀反应过来,拓跋文清便已经护在她面前,怒视拓跋文刚。
拓跋文刚对于拓跋文清的到来,表示意外,“啧……”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怎么?翠英坊的事情没管够,还要管我的私事吗?”
拓跋文清眉眼一眯:“你来这里做什么?”
拓跋文刚一脸不耐:“尚书之子,我的侄儿,你没见过,看中这家
酒馆的老板娘了,这不,让我来说媒了。”
拓跋文清牙根紧咬:“真是不好意思,叶秀姑娘是我的女人,回去告诉你那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好侄儿,若敢跟我抢女人,定不饶他。”
拓跋文刚真是要气疯了。
伸出手指着拓跋文清的鼻子。
“当朝为官,你不是不知道尚书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你这不是自己往刀刃上撞吗?要是出了什么事,就连我都护不了你。”
拓跋文清将叶秀往身后拽了拽。
挺起胸膛。
苦笑:“你是什么人?我拓跋文清还没有惨到,要借你的羽翼生存!皇上招我进京为官,目的何在,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在这里假惺惺装好人呢?”
“你……”
拓跋文刚不屑将手甩在身后。
而攥紧的拳头,却并未让任何人发现。
“拓跋大人,您整日奔波劳顿,为皇上办事,什么时候做起媒人的事情了?翠英坊大火一烧,时隔一月,案件还未落实,世人不会知道某人的存在,其缘由罪责,可都在您的身上。毕竟,翠英坊是大人一手创建的,不是吗?有时间在这里拉媒牵线,不如回去想想,如何进一步上奏陛下。”
剑眉下的双瞳,
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拓跋文刚是倒了霉了,皇上自己让人火烧翠英坊,却偏要他上奏案件原委,落实案件。
不屑甩袖,怒气离去。
两名家丁紧随其后。
拓跋文清看着拓跋文刚的背影,紧紧攥着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一盏茶后,拓跋文清与叶秀坐在雅间中。
这一会子的功夫,拓跋文清就已经喝了整整一壶酒。
叶秀给拓跋文清倒酒的同时,道:“你帮我解围,我感激万分!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拓跋文清将酒一饮而尽,粗鲁的将酒杯搁置在桌上:“你是想知道,我与拓跋大人,是什么关系对吧?翠英坊,芦村的事情,和他是否有关对吗?”
“什么都瞒不过你。”叶秀尴尬一笑。
拓跋文清从未将自己的身世,和任何人讲起过。
甚至,世人深知拓跋武家的惨案,却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