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秀深吸一口气。
双手接过圣旨。
“小女子接旨!”
当圣旨落入掌心那一刻,似千金石,瞬间压住了心口那口气。
拓跋文刚满意一笑,站直身板转身道:“皇上说了,会以臣子之女入宫的礼仪派人来接你,等消息吧。”
众人离去。
酒馆一行人拍手恭喜。
吕长富与崔伯面面相视,满眼担心。
星儿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叶秀低眉,瞧着手里的圣旨,忽然头昏目眩,依稀听见有人在喊:“姑娘,姑娘!”
醒来之时,已然黄昏落幕。
扶额无力撑起身子,倚靠在床头。
推门而入的崔伯,欣喜道:“姑娘,你醒了!”语毕,冲着外头喊了一句:“老爷,姑娘醒了。”说完,便听见外面“咣当”一声,紧接着,吕长富便跑了进来。
坐在床头,拉着叶秀的手:“你可醒了,吓坏爹爹了。”
崔伯将端着的粥拿起来,一边走过去一边说:“老爷,大夫都说了,姑娘只是一时昏厥,并无大碍。”说完,将粥递过去:“姑娘,你都睡了一天了,吃口东西吧。”
叶秀“恩。”了一声,喝了一口,看了看四周,问:“星儿呢?”
“星儿去请拓跋公子了
!”崔伯解释。
叶秀点头示意知道。
恐怕,此时只有星儿懂她了。
吃好粥后,叶秀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摸着吕长富年迈的手:“爹,我已经决定进宫了,这日后,酒馆的生意,就靠着您和崔伯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皇宫,可是无底洞的深渊啊。”吕长富紧皱眉头。
“是啊姑娘,那拓跋文刚今日所言,定没安好心。一定是他和皇上说了什么。”崔伯分析。
叶秀意味深长思考道:“即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
吕长富抹了抹两行清泪:“爹知道,你是为了咱们这一大家子。”
这是只是其一。
叶秀擦了擦吕长富的眼泪,道:“爹,我又不是去送死,只是进宫而已!您不必伤感。”
说完这话。
不仅吕长富,就连崔伯,也抹起了眼泪。
他们都是经历大半辈子的人,不会想不到此番进宫的危险。
叶秀也不再劝解。
直到星儿进来说:“公子来了!”
吕长富和崔伯,才离去。
星儿前去正门通知拓跋文清可以进去了。
房中的叶秀,披上一件外衣,推门而出,坐在庭院中的摇椅上,蜷缩着身子,望着漫天飘着的雪花,她有多久没
有这般欣赏美景了!
促的。
身上传来一股暖意。
转身瞧去,拓跋文刚正将披帛,披在她身上。
叶秀微微一笑,紧了紧披帛,道:“坐吧。”
拓跋文清此时弯腰,正巧望见她睫毛上落了一片雪花,小心翼翼为她擦拭,特意用披帛将她包裹后,方才坐下。
无言而坐。
叶秀打破沉默:“你都听星儿说了吧?”
拓跋文清膝盖上的手紧握拳头,点头:“恩。”了一声。
叶秀抿唇:“我已决定进宫。”
虽然心中早已知晓,可闻言,拓跋文清依旧按耐不住内心躁动,握拳的手搁置桌上,警告道:“你可知,你此番进宫,并不是什么伺候皇上?而是被人握在手里的一把刀啊?是被人看管的驱虫?”
“知道。”叶秀脱口而出,“可若在萧王之手,又何尝不是?”
“萧王,远在天城,我大可以与你成婚,带你远走高飞。”拓跋文清冲动而言,此刻脑海中的深仇大恨,礼义廉耻,全部抛之脑后。
“萧王已入京城。”
此话一出,拓跋文清蹙眉。
他堂堂将军,竟不知萧王已然悄悄入京。
“那又如何?难道,萧王还能抢了我拓跋文清的妻子不成?就算他
要抢,也要问问我拓跋文清同不同意。”
叶秀从不想展露自己异于常人的头脑。
单凭两次胆色,便已经让萧王对她产生兴趣,甚至,不惜一切要将她抓在手中。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你当真以为萧王不敢?我知道,你身经百战,一身武力,难道你不顾拓跋武家一生英明,与我远走高飞?难道你以为即便如此,萧王便会放弃?皇上就会任由我这把刀子,随时会落入他人之手而烦恼?文清,我放不下这一年里,陪我共度的家人,放不下,我唯一的二姐!”
拓跋文清知道,他都知道。
可是……
起身,上前。
紧握她双手。
单膝跪地。
咬牙,发颤的指尖略过她面容:“你可曾惦念过我?你可曾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所考虑过?难道你要借此,与我划清界限吗?我不许,也不愿!”
也许,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直言相对。
叶秀促的将头埋在他胸膛。
感受他灼热的心跳与体温。
继而,双手紧抓他衣襟。
“我若不进宫,崔伯,酒馆上下,我爹爹,包括你!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是我低估了他们的头脑,他们的能力!木已成舟,已经来不及了。我不能不
顾家人性命,与你长相厮守!”
拓跋文清紧拥她,好似稍一放手,她便会溜走一般。
“我只问一句,你是否真要与我的关系,一刀两断?”拓跋文清指尖颤抖,紧紧抓着她背后衣襟。
叶秀抬头。
双手捧着他的脸。
“乱世当道,你我身不由己。我会为你保全清白,若有朝一日,天下太平,我定与你共赏江山。”
“有你此话,便足以。”拓跋文清深情相望。
“万不能再说出远走高飞的话。你身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