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七日。
提督府内。
承艺灵这七日几乎没有合眼,一直守候在拓跋文清身边,昼夜不停的为拓跋文清换洗纱布,期待他能早一日醒来。
许是太过困倦。
承艺灵从凌晨开始入睡,今日中午方才醒来。
她揉了揉太阳穴,趴在床上的手臂麻木不堪,活动脖颈,抖动手臂,少许精神后,抬眸第一眼就是看看拓跋文清如何。
见拓跋文清依旧紧闭双目,承艺灵心头涌上一股失望。
慢慢撑起麻木双腿,起身从拓跋文清额头上拿下帕子,在清水中清洗着,忽然听见一声,欣喜的回头看去,拓跋文清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承艺灵又一次失望。
片刻。
“水。”
微弱的声音传来。
承艺灵再次转身看去,见拓跋文清身子痛苦的扭动着,欣喜的丢下手中帕子,倒了一杯水递给拓跋文清,费力的搀扶起他:“文清哥哥,喝水。”
“咕噜咕噜。”
一杯水被拓跋文清几口就喝下去了。
将拓跋文清放平,承艺灵坐在床边,抓着他的双手仔细端详,愁苦道:“文清哥哥,你可醒了?若是醒了,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伴随着承艺灵温柔的
声音,拓跋文清连睡梦中都紧蹙的眉头又紧了几分,紧闭双目缓缓睁开,然,伸出手触摸承艺灵的脸庞时,却喊了一句:“秀儿?”
承艺灵心中一颤。
掩饰内心波澜,故意提高声音道:“文清哥哥,我是灵儿,你醒了?要不要起身坐一坐?”
闻言。
拓跋文清渐渐清晰的视线,方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他每次呼吸都很痛。
无奈点头,在承艺灵的搀扶下,勉强靠在床头,少许震动,心口一阵疼痛,拓跋文清立即捂住心口,叶秀刺他一刀的情景,再一次浮现脑海。
“文清哥哥,太医嘱咐了,你要控制好情绪,不然伤口裂开,会引发感染的。”承艺灵摸着拓跋文清手臂,温柔劝告。
再疼的伤口也没有拓跋文清此刻的心疼!
拓跋文清呵呵一笑,手自然垂下,忽然觉得空空荡荡,伸手摸着自己腰间,奇怪问:“你帮我换了衣服?”
承艺灵脸色一红。
“是无青和无痕帮你换的”
拓跋文清“哦。”了一声,立即问:“那我的衣服呢?”
“那件衣服沾满了鲜血,已经让我拿去扔了。”承艺灵不以为然道。
“扔了?”拓跋文清激动坐起。
吓了承艺灵一跳,默默点头:“恩。”
拓跋文清眸光冒火,一把推开承艺灵。
见拓跋文清要下床,承艺灵急忙阻止:“文清哥哥,你伤口还没好,身子还没养好呢,不能下床,一件衣服而已,你若喜欢,我可以去多买几件给你啊。”
拓跋文清给了承艺灵一记冷眼:“你扔在哪了?”
承艺灵从未见过拓跋文清这般冷酷之时,应该说,拓跋文清从未对她这般阴森过,双手不自觉的从他身上离开,带着丝丝恐惧道:“丢在洗衣房,废衣服桶里了。”
拓跋文清二话不说,直接站起来往外走。
承艺灵“哎呀”一声,掩饰不住内心的担心,只好跟随出去。
拓跋文清走两步,伤口就一蹦一蹦的疼,生怕衣服被人处理掉,不顾疼痛,加快步伐,来到洗衣房,发现废衣服桶不见了,询问之下,才知道已经抬去后院,准备焚烧。
赶到后院之时,正好看见衣奴拿起他的衣服,往火堆里丢,一声“等一下。”没有来得及,衣服,已经落入火堆中。
拓跋文清愤恨上前。
徒手剥开火堆。
将自己已经燃烧的衣服拽出来,不停的翻着,当看见仅差毫米便会燃烧,别再腰
围处的一个荷包时,快速将荷包拿出来,往后退了几步,靠着石墩子,坐下!
承艺灵吓坏了,赶过来就拉着拓跋文清的双手,仔细的检查,见没有伤才放心下来,可那精致的荷包格外显眼,眉眼一沉,小心问道:“文清哥哥,这个是叶秀送给你的荷包吗?”
拓跋文清举起手中荷包,对着阳光微微一笑:“这是那晚她来找我,我亲自割下她一缕长发,放入我母亲绣的荷包中的。”
说着,将荷包打开,一缕黝黑长发打成的同心结浮现,“这个荷包,头发,都是我今生最重要的东西。”
“那晚?是哪一晚啊?”承艺灵狐疑问。
拓跋文清冷哼一笑:“就是你冒充秀儿那次,其实,那晚我虽然喝醉,可什么事,我都知道,之所以和秀儿针锋对麦芒,是因为我气秀儿对我的不在意。”
承艺灵瘫坐在地。
瞳孔空荡。
似笑非笑,似嘲非嘲。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输给了叶秀,甚至,她就从来没有赢过。
眸光一寒。
正因如此,她才要把握难得的机会,将拓跋文清抓在手中。
拓跋文清透着阳光望着黝黑长发,这是他亲手打的同心结,期望有一天可以和秀儿携手
到老,可如今看见这个同心结,却重重的戳痛他的心。
此刻,他就好比一个怨妇。
又恨又怨!
叶秀无情的眼睛,刀子一般的话,绝情的背影,一一浮现脑海中。
“噗……哈哈,哈哈。”
突然,拓跋文清大笑。
就行是造物弄人,还是人本无情?
“哈哈。哈哈。”
拓跋文清笑的恐怖,承艺灵听着从头凉到脚,莫名抬头时,忽然惊愕往后退了一步,指着拓跋文清从发根开始白到发梢头发,颤抖的发不出声音。
拓跋文清意识到不对劲。
微微低头。
一缕白发映入眼帘。
身为男人的拓跋文清,依旧惊恐了双目,随之,苦苦发笑转变成猖狂大笑,笑声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