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
空老伯自知再为难下去，就是他不识趣了。
唇角一勾，视线越过凌帝，看向身后的拓跋文清，呵呵一笑上前，拍在拓跋文清的肩头，笑道：“怎么这么久才来？多日不见，我还怪念着你的。”
语毕，瞧了一眼叶秀，笑言，“这位可是你的夫人？孩子可爱，像你。”
拓跋文清礼貌点头：“是的。”
“来，你多日不来一次，咱们进去说。”空老伯示意拓跋文清，三人走在前方，不顾咬牙切齿的凌帝，直到走到清凉苑门口，空老伯才回头说了句：“皇上，里面请吧。”
凌帝冷哼一声。
怒气上前。
清凉苑正厅，南北通透，四面环山，清凉的浓雾悠悠然然，宛若人间仙境。
几人围绕着一个檀木桌相对而坐，小方到了几杯茶，空老伯笑道：“清凉苑，清凉茶，诸位尝尝。”
凌帝拿起茶杯，一口未喝，当看见所有人喝过茶水放下茶杯时，嘴角扬起一抹自嘲之意，瞧向空老伯，讽刺道：“空伯伯，这天底下，恐怕唯有您，会这般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空老伯“咯咯”一笑，“皇上说的哪里话？老臣，不过是记着一些往事
的情怀，莫怪，莫怪！”
情怀二字，在凌帝听来，不过是记仇罢了。
凌帝嘴角洋溢起一抹无奈笑意，道：“空伯伯，您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了，咱们话里话外，可不可以不要针锋对麦芒？”
空老伯捋了捋胡须：“咯咯”一笑，“皇上，老臣的确从您在襁褓时看着您到今天这一步，可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老臣直言不讳，多有得罪之地，还请皇上也顾念一下以往情怀。”
哼。
此话在凌帝耳里听着，言外之意就是：“你爱听就听，不爱听，我也说了。”的意思。
空老伯给凌帝噎的闭上了嘴巴，凌帝只好拿起清茶，轻轻品了一口，赞赏道：“茶虽好茶，就是太淡，若是换个环境，换个心情，也许会给这个茶，锦上添花！”
空老伯微眯的双眸扫了一眼凌帝。
笑而不语。
“哇哇……”
就在此时，叶秀怀里的孩子发出啼哭。
叶秀不好意思笑笑，将孩子抱给星儿，将自己出门前准备好的小瓶子，母乳搁置在瓶子里，让星儿抱着孩子下去吃。
随后转身笑道：“皇上，空伯伯，孩子小，出门在外，总是会有些小意外，刚刚打扰您们，抱
歉！”
语毕，悄然坐下。
坐下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自己的长发。
拓跋文清细心的拖着她的腰，将她长发拿出来，微微一笑。
叶秀两眼深情，以笑容回应。
空老伯看他们模样，索性直接将凌帝晾在一旁，笑问：“文清，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也不知道过来看看空伯伯。”
“伯伯，您忘了，前阵子我还来待了几天呢。”拓跋文清为空老伯斟茶，笑言。
“哈哈，人老了，记不住了。”空老伯调侃道。
叶秀微微一笑：“空伯伯，我也曾经来拜访，只是您太过繁忙，还未来得及见上一面，就被事情耽搁了。今日一见，空伯伯，您当真让晚辈敬佩。”
“哪里，哪里，曾经都是过往云烟，谁不是为了一分两分命呢？”空老伯说这话时，还瞄了一眼凌帝。
这个眼神。
拓跋文清和叶秀都看见了，二人相互看了一眼。
自然，也没能逃过凌帝的眼睛。
凌帝也不愿这样吃瘪。
毕竟大老远来的，没有目的，不是他的性格。
“咳咳。”凌帝清了清嗓子，将茶杯放下，那叶落地的放置杯子声音，隐隐约约透漏着暗潮涌流。
凌帝摆正身姿，扬起嘴角道：“空伯伯，我今日前来，您应该心里清楚我抱着什么目的来的，所以，空伯伯，还请你与我言语两句。”
空老伯“额！”了一声，轻轻一笑，冲着拓跋文清和叶秀笑道，“你们旁观听一听，我与凌帝，言语两句。”
拓跋文清和叶秀一脸恍然，不知如何作答，唯有点头答应。
空老伯一看，会意点头，特意将身子对着凌帝的方向，抬手说道：“凌帝，请！”
凌帝眸光乍寒，眉眼一眯，周围瞬间冰冻三尺，带有帝王威严，道：“空伯伯，我今日前来，不以“朕”自称，已是给你莫大的面子，您何必如此呢？”
他毕竟是帝王，并不愿意被人打压。
空老伯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面对空老伯的不言不语，凌帝全身上下都渗透着愤怒，搁置在腿上的双手不觉的握紧双拳，渐渐的，抬起右手，放在桌面上。
身子微微向前弓。
凌帝扬起一抹诡异笑容，道：“空老伯，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有话直言，您别见怪！”
说完，观察了一下空老伯的样子，见对方没有反驳。
凌帝继续道：“空伯伯，的确，我这次来，是希
望您能回归朝堂，我缺您这样的谋士，若想通知这大片疆土，必然缺不了您这样的人。而且，当年父王所有的决定都曾经问过你，我不怪您当时向着老二，只要您答应我，回归朝堂，我必然让您后半生，拥有最大的权利，成为天下人的信仰。”
这话，是一个庞大的承诺。
可在空老伯听来，却是一个庞大的压力以及束缚。
空老伯冷哼一声，抬眸瞧去：“凌帝，哦……不！老臣唤您一声少凌，朝堂之上，老臣后半生，绝不会再踏入。朝堂的勾心斗角，阴谋算计，老臣的脑子，转不动了。少凌，您是一位好君主，却不是一位善君主，老臣此番话，也许重了些，可老臣虽退出朝堂，世间之事，依旧瞒不过我的眼睛，老臣希望，您不要和您父亲一样，因为多疑，葬送了诚心辅佐你之人！”
此番话，空老伯好心。
可听在凌帝耳里，那就是反抗。
凌帝怒气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