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为何,这般久没犯病的王爷又一次犯病了,打的暗卫们都措手不及
本来要犯病一晚上的王爷,也因为杨三小姐的到来提前恢复了正常
屋内,已经清洗干净的君逸辰躺在床榻之上,双眸紧闭,面色傻白,黑紫的唇也已经染上了一丝血色
杨苏苏坐于床榻边上,手指放在他冰凉的手腕之上,细细探索着他不似常人的脉搏
身体里边,寒毒更加肆虐了,如今寒气不仅缠绕在经脉之上,甚至各个器官之中全部灌满了这种寒气
而心脏之中的那缕黑气,也不知道怎么了,变的更大了,不再缓缓不安,大有与这些寒气一拼到底的架势
杨苏苏缓缓收回了手,眼底一片疲惫
为什么会这样?
即使她的三生石中拥有这么多的灵丹妙药,可对于他的身体,却没有用处
她握紧他的手,五指交叉,希望能够将他冰冷的手捂暖一些
“王爷,你安心在这儿睡着,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她将他的手放于被褥之中,掖了掖被角,确保没有他并无一丝异样,才轻轻的走出了房门
明王府大堂之中,一身龙袍的君泽远坐于主位之上,双手揉着太阳穴
边上是身着官袍的青州与萧意
显而易见,厉伯派去传信的时候,三人还在讨论朝事,都还未换下官袍
君泽远的脸上满是疲态,只有当了帝王之后,才知道其中艰辛
三人见着杨苏苏进来,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放在了她身上
杨苏苏在一旁的金丝楠木椅上坐了下来,颇为疲惫的道:“王爷的病情又严重了”
君泽远眉头皱了起来:“可有办法?”
“太后的遗书之中写着寒毒的解毒方子,可还缺少一些药材,怕是难寻”
“你写一份给朕,朕再多派些人去寻”
杨苏苏点了点头
厉伯端着一壶茶水走了进来,为每人满上
杨苏苏将目光移到厉伯身上:“厉伯,王爷之前犯病可会这样?”
厉伯默了默,看了眼君泽远
“你们不用瞒我,若是王爷之前没有这种状况,你们怎会早早的备上铁链?”
厉伯叹了叹气,恭敬的道:“王爷五岁起那一年,是第一次犯病,一旦犯病,就像换了个人,疯魔了一般
那一次,杀了府中不少人,更是跑出了王府,到了一处偏远的村庄,将那一村庄的人都屠之殆尽”
“我们没人能够将在犯病中疯魔的王爷带回来”
“那一夜,那个村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我的人也全部折损在了王爷手中,王爷就像一个杀人的机器,不停的杀杀杀,杀尽最后一人,才坐在尸堆里边”
“那晚,我躲在一处黑暗的角落,才保得一命,直到天色变亮,黎明破晓,王爷眼中的血红才褪去,金鸡啼鸣之时,王爷瘫软在尸堆之中”
“那一次之后,我们就对王爷的病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我们培养了出了大量的暗卫,准备了绳索铁链,以备王爷犯病时用
自从五岁犯病那次之后,王爷的病会每隔几月就犯一次,而我大抵摸透了些,每当乌云遮天,月圆之夜,王爷必然会犯病
而我们最大的努力便是,困住犯病的王爷,不让他出去滥杀无辜”
厉伯缓了缓,抬眸望着杨苏苏继续道:“但是,自从杨三姐姐你出现之后,王爷的病就再也没有犯过了”
“本以为,有杨三小姐在,王爷就再也不会”
杨苏苏的心沉甸甸,低着声音道:“他知道自己犯病时候的样子吗?”
“不知道,屠戮完那一个村庄之后,二哥一点儿也没有发觉,他醒来之后,第二日就会完全忘记”
君泽远揉了揉眉心:“所以,我一直住在明王府,我怕二哥发病,若我在,也能帮得一二”
杨苏苏起身,对着厉伯道:“那便清洗的干净一点儿,别让他发现了”
她朝着坐在上首的君泽远行了一礼:“皇上,臣女想要求一道赐婚圣旨,臣女想要待在王爷身边,照顾他”
君泽远起身,上前将杨苏苏扶了起来:“二哥就拜托二嫂了”
杨苏苏原以为,她是身陷地狱之人,想不到,如天上暖阳一般的他,才是身陷地狱的人
她一定要将他从地狱之中拉出来,若是失败,她便陪着他一起堕入地狱吧
————
这一夜,杨苏苏守在君逸辰的床榻前一夜未眠,她紧握着他的手,深怕自己一睡着,他便会犯病,便会疯魔,便会滥杀无辜
他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了
杨苏苏明白,致使他这样的定然不是寒毒
到底是什么?
天明破晓之时,杨苏苏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紧握了一夜的手,终于有了些温度
这一夜她缓缓不安,可总算也相安无事相
她将他的手放入被褥之中,伸手在他发白冰冷的脸上的摸了摸
熟睡中的他,两条浓眉紧紧的皱着,一直不曾放松过
她低头,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落在的他眉间:“王爷,天亮了,你也该醒了”
她伸手抚了抚了那紧皱的眉头:“王爷,今日是大军回城的日子,父亲回来了,我与父亲八年未见了,苏儿去城门口迎他,苏儿先回一趟将军府,晚些再过来陪王爷”
她掖了掖他的被子,起身朝着外走去
待杨苏苏走后,床榻上的君逸辰才缓缓睁开双眼
他伸手摸了摸刚刚她吻过的眉间,眼中深邃而酸涩
以往,每一次犯病之后,杀人如麻的他,总是在晨昏破晓之时,昏迷过去,忘记了所有的事情
但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他却深深的记住了自己发病时的样子
他竟然差一点儿就杀了她
他是魔鬼
怎可以拉着她一起堕入无间地狱呢?
回到轻羽苑的时候,忘忧已经着急的等在门口
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