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苏苏单膝跪在阵眼之中,丝毫未动,只是朝着阵法之外的君逸辰扬起了一丝微笑
如实死了,这样也挺好
起码,这一世,她不用再亲手杀了他,不用忍受着杀了心爱之人,而撕心裂肺般的蚀骨疼痛了
看着他惊恐的血眸逐渐放大,杨苏苏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安慰这魔尊大人
只是还未等她张口,眼前的人便一步迈进了通天锁魔大阵,下一瞬,她被他抱起, 那些白光穿透了他胸膛
他闷哼一声
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他身形不稳,踉跄一下,随即抱着她跌坐在阵眼之上
杨苏苏面色巨变
他是魔,他怎可进入锁魔大阵,还是在阵眼之中
杨苏苏猛的从他怀中出来,双手捧着他的脸,眼中满是惊慌
“为什么要进来,为什么要进来,你会灰飞烟灭的,你会死的,你快出去”
他原本寒凉如冰的面颊,此刻却是滚烫,烫到她认为,下一刻他便会魂飞魄散
他朝着她笑
这样笑,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这张魔性的脸上
“你要死,本,本尊便,陪你一同死”
“魔尊,魔尊”
阵法之外,屠梨口中嘟囔着,眼里有泪花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了她,你可以抛下一切,甚至连命都不要了”
阵眼之中,阵法强大的吸力在抽取着君逸辰身上的魔力,他痛苦的全身颤抖,甚至脸也扭曲了起来
吸食了君逸辰不少魔气的通天锁魔大阵,似乎强横了起来,金光越发的强盛
横河底下依旧波涛汹涌,狂风巨浪,巨爪在阵法的压迫之下,一点一点的被压入河底,传来邋不甘的怒气咆哮之声
冥河之门也缓缓关上,仅剩一点儿缝隙
可看着蜷缩在地,被阵法吸取魔气,即刻就要灰飞烟灭的君逸辰,杨苏苏的心就好像被扯开了一道口子,痛的窒息
她上前扶起他,使出全身力气,一掌将他打出了阵法之外,打到了屠梨身边
“我不要你陪着我一起死,我不要!”
屠梨一把接住了君逸辰,在冥河大门只留一点儿缝隙之时,也使出了全力一击,朝着杨苏苏而去
白光幻化成一把利剑,穿过她的胸膛,带着她飞离了阵眼
她面上露出一丝苦笑,明明就差一点点
金光缓缓散去,最后全然消失
天地之间一片乌云滚动,电闪雷鸣,一声来自地狱的狂啸声响天彻地
闫疆的百姓们纷纷抬头,望着天火山的方向
一只巨大的爪子从横河之中破空而出,带起了滚滚滔天浪花,冲破河堤,朝着天火山奔涌而下,席卷残枝断木
滔天洪水,奔流直下
他们跪地乞求,乞求魔尊再救他们一次
冥河之门大开,汹涌的魔气鱼贯而出,将天色衬的更为黑暗,唯有紫色的雷电在闪耀之下,发出一下又一下心惊肉跳的亮光
巨大的凶兽冒着扣人心弦的脚步声从冥河之中一步一步走了出来,它畅意的笑声回荡在这天地之间
冥河大开,远古魔祖邋出
横河泛滥,淹没天火之山,朝着闫疆之城灌入
————
东周与西殇交界处
“呜呜呜”
战争的号角响起,东周与西殇再一次交锋
“杀”
震耳欲聋的杀声,滚滚马蹄之声,刀光剑影之声,两军交锋,战意滔天
华升升一身白色铠甲,手中握着一把长剑,骑在一头白色的骏马之上,挥洒着利剑,不断的割破一个又一个敌方士兵的喉咙,刺穿他们的心脏,鲜血喷洒在他的脸上,染红了他白色的铠甲
他脸上再也没有以前那吊儿郎当,放荡不羁的笑容,只有眼中浓浓的战意与说不明的沧桑之感
他没有靠他父亲伯昌候,凭着自己不要命似的战斗,成为军中少将
他再也不是那个毛毛躁躁,在盗匪面前躲藏还能摔跤,因此失去护他之人的性命的人
他想要打赢这场战争,他想要像他父亲一样留在边关,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生不娶
东周,早已没有等他之人
他的心也早已空了
几十名敌军针对他,刺中了他身下白色的骏马, 骏马发出一声哀嚎
他踏着马背飞身而起,在骏马倒下去的那一刻,割下了杀马那几人的头颅
杀伐果断,招招毙命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才使他成长的如此之快
一人朝着他心口刺去,他微微侧移身躯,却不想又是一箭射来,他几个飞身才躲过,那根羽箭才堪堪从他白色的铠甲边上擦过
射箭之人,一身黑色戎装,头上绑着一根粗粗的马尾,左耳之上带着两个大大的圆圆耳环,五官凌厉,背上背着箭筒,手中握着五根箭羽,此刻,正拉弓对着他
华升升认识此人,西殇少将——樊钢
与他同一个级别,他们曾交手过好几次
许是职位相同,所以每次对弈,他总是找机会与他交手
樊钢手中的五根羽箭破空而出,朝着他直直射来
他冷哼一声,举起手中刀剑,砍断三只,另外两只擦过他的身旁,射在了两名西殇士兵的身上
“吃我一剑”
华升升大喝一声
挥剑朝着樊钢刺去
樊钢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弓箭收了起来, 拿起一把剑便迎了上去
“砰砰砰”
几十招下来,二人打的不分胜负
杨左杨右对战西殇吴燕大将军,吴燕节节败退,几招便被打的吐血,毕竟冥娃天生神力,红缨枪一出,风云色变
伯昌候与西殇二皇子宦宏盛打在了一起
伯昌候老当益壮,耍起大刀来,风采不减当年
宦宏盛头上的毛发还未长出来,依旧是个二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