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城的眼眸里似有一抹促狭味道,他不答反问:“不知苏城主去疏科院的时候,可见着什么人了没有?”
苏槿若微愣,随即笑道:“的确是见着了一个,原本不应该见着的人,王爷不妨猜猜,那人是谁?”
“老皇帝最疼爱的女儿,熹微宫的主子。”
闻言,苏槿若倏地抬起眼睛,望着沈寒城似笑非笑的唇角,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她不是注定会输,而是她的行动,已经被旁人猜了个清清楚楚。
沈寒城手中的那本古史书,是最薄的古史书,昨夜他就已经编译了大半,估摸着……还未到午膳时间,他便已经将那本古史书编译完成。
因此,若是今日自己不回疏科院,拿那剩余的几本古史书的话,恐怕四日之内,沈寒城很难将它编译完成。
想来,沈寒城亦是猜中了这一点。
至于遇上的人,是熹微公主……
沈寒城回宫四年,而熹微公主一直视七王爷沈寒城为眼中钉,肉中刺。
就算沈寒城不将她放在眼里,却也必定对她的性子有所了解。
他是猜到熹微公主会在那里等着自己,刁难自己。
故而,在他给出的时间内,她必定是赶不回来的。
小小的一场赌局,他准确无误的猜到了自己的行踪,又精确了熹微公主,必定会去疏科院为难她的事情……
而且,他甚至是把握到了,她重回七王府的时间,因而等她一回来,他才刚刚落座在饭桌前……
无论是时间,人物,还是地点,他都猜的分毫不差。
苏槿若微微一笑,七王爷沈寒城,的确是个有谋略心计的对手。
只是,欣赏归欣赏……
沐浴更衣……
她该怎么过那一生死攸关的战局?
盯着沈寒城看了一会,苏槿若起身行礼,为自己争取
一下时间。
“虽然这场赌局胜负已定,作为输局的一方,下官也绝对会遵守承诺,接受自己的惩处。但下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王爷能够同意。”
沈寒城挑眉,“说。”
沈寒城不喜欢废话,尤其是旁人要给个理由或者是什么借口的时候,他的回答,总会是干脆,简洁和明了的。
苏槿若思忖了一会,道:“关于赌局惩处的时间,不知王爷可否同意下官,将这个惩处的时间,留到两朝会晤结束的那天。也就是……下官答应王爷的,最后一顿晚膳之后的,那段时间。”
沈寒城的手指,轻轻地扣着桌面,每扣一下,都扣的苏槿若心生不安。
最终,意料之外的,沈寒城应了好。
午时的太阳高高挂在蔚蓝色的天空中,明媚的阳光透过镂花窗洒进大厅,留下淡淡的暖意。
寂静的大厅内,衬得正在用膳的两人,极为的和谐与美好。
……
一个下午,苏槿若和沈寒城一直共处一室。
自然,沈寒城如今和苏槿若是同一个河面上的人,不会对她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
更何况……他亦从未真正伤过她半分。
苏槿若为他研磨墨汁,看着古史书上的编译,顺便长长知识。
沉寂中,沈寒城的声音冷不防的闯入耳中。
“会骑马么?”
苏槿若微愣过后,答道:“回王爷的话,下官并不会骑马。”
以往,她是不需要学骑马。
但如今,她是没机会学骑马。
沈寒城在案册上写下几个字,道:“晨希国的人,大多喜欢骑马,哪怕是女子,也喜欢在马上飞舞。”
这个苏槿若知道,自知道是晨希国要遣使者出国会晤,她便查了晨希国的历史和风土人情。
包括一些机密的内宫秘史。
如今听沈寒城突然提起,苏槿若眼眸微
动,“王爷是想说,在两朝会晤之时,会有骑马比赛是么?”
沈寒城从文献中抬头,“不是会有,而是一定要有,而且苏城主你……跑不掉。”
苏槿若对上沈寒城深邃的眼眸,语气颇凉,“那不知……骑马的时间,可有预定?”
……
一连过去两日,苏槿若除了晚上会回来沐浴更衣,睡了安稳觉之外,其余的时间,都被沈寒城占用。
阡陌苑白日里没有主子,苏染笑因跟苏槿若有过交易,而方嬷嬷对她又极好,像是娘亲那般,对她格外疼爱。
故而,亦不管李氏的眼线,天天跑到阡陌苑蹭吃蹭喝,与方嬷嬷说话聊天,过得极为快乐。
见她没有什么坏心思,红绫和绿若也便由着她。
毕竟,苏染笑是自家公子的妹妹。
可不巧的是,苏染笑与她的丫头彩衣进梨园的时候,被苏池见个正着。
苏染笑和丫头彩衣走在前面,苏池在后面远远的看着雠。
苏池一路跟着,直到看见苏染笑进了阡陌苑,还和阡陌苑的嬷嬷婢女们有说有笑的时候,他拧起了剑眉紧。
红玉与后来老皇帝赐给苏槿若的婢女,在一块守院。
她本就心高气傲之人,要的是权力,是富贵。
对那些没钱没势,一起说说笑笑和乐融融的场面不感兴趣。
于是……
她便出来守院,顺便的,还能指挥一下,这两个一来就被嫌弃的婢女们,替自己捶捶背捏捏腰什么的。
那日子过得,怎么都要比在院内好。
苏池站在院外,一双好看的眼睛望向院内,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红玉无聊的随处看看,见到院外锦衣玉带的少年,立即梳理了一下自己美丽的长发。
她缓缓起身,走到苏池面前,盈盈福身,“奴婢红玉,见过大公子,大公子有礼。”
红玉出
自皇宫,本就是老皇帝赐予苏槿若的婢女,确切的说,是赐给苏槿若的通房。
她本身就被宫里的嬷嬷调‐教过,姿态优美,眉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