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见他没阻拦,知道他是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当下从布袋子里翻出两个瓷瓶,一个是毒粉,另一个是解毒丸。
按照她刚才的提议,她主动将药粉洒在自己手上,直到手指开始变黑,她才服下解药给黑衣人看。
黑衣人观察了一会,确定苏七没有任何异样后,他再一把将装有解毒丸的瓷瓶抢了过去,倒出一粒药丸吞下。
随着药丸下腹,黑衣人的脸色又是一变,还未待他瞪向苏七,整个人已经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苏七勾了勾唇,抬手摸向自己被扼疼的脖颈。
她凡事都喜欢留一手,所以在毒丸的瓷瓶里,还放入了一颗解毒丸备用。
方才她吃下的是唯一一颗解毒丸,而黑衣人吞下的,却是毒丸。
“让你骂人,让你掐我脖子,毒死了你活该。”苏七没好气的踢了一脚黑衣人,利索的把自己的瓷瓶收进布袋子里。
正当她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倒在地上还未完全昏迷过去的黑衣人,忽地喃喃出一句,“姐……”
苏七的脚步一顿,回眸望着疼到痉挛的黑衣人,两种毒混合在一起,再加上断腕之痛,如果她不出手,不消几分钟,他就会咽气。
那个‘姐’字叫得很凄凉。
莫名让她想
起了在现代的时候,她跪倒在姐姐的尸体面前,也这样叫过。
她心底最柔软的那根神经被勾了起来,再也迈不动脚。
想了想,她跟面前这个黑衣人也没什么大仇,只是立场不同而已,黑衣人是想拿她去要挟夜景辰,至少,没准备真的杀死她。
她一咬牙,转身蹲到黑衣人的面前,把真的解毒丸喂给了他,同时,又用迷药把他的昏睡时间延长。
被黑衣人断下的手腕还在一侧,虽然这里的环境并非无菌,但她布袋子里还有许多的药草,又有那些神秘的雪芽花,倒是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把黑衣人的断腕接上。
打定主意,苏七把药材都处理了一下,又找出针线与一应用具,心无旁骛的开始替黑衣人处理断腕。
其实她还不知道雪芽花有什么用处,可她总觉得,加在其它药材里,一定会起到某种作用的。
反正这黑衣人的手也断了,若接不好,应该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
接好黑衣人的断腕后,苏七又替他找了几根数枝过来替他稳固包扎。
做完这一切,苏七才站起身。
黑衣人还在昏迷当中,生命体征正常。
剩下的,就看他的命了。
苏七刚喘均了几口气,准备离开时,面前的灌木丛哗
啦一声被撞开。
前几天曾经追过她的熊忽然冒了出来。
它看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最后将视线落到苏七身上。
苏七知道棕熊对死人不感兴趣,不等它来追,她率先转身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身后频频传来棕熊的吼声,她借着地理的优势,不停绕弯,始终跟棕熊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棕熊紧追不舍,她的体力在急剧减小,慌不择路的跑了半柱香的时间后,蓦地一个趔趄栽倒,顺着陡坡朝低处滚去。
她拼命的想抓住什么东西,让翻滚的身体停下来,可周边的草植根本吃不住力,她被撞得头昏眼花,坡底突然出现一个小悬崖,她整个人悬空坠了下去……
另一边。
夜景辰战完几十个黑衣人,再按照苏七留下的线索找过去的时候,只发现了地面有一滩血迹,她踪影全无。
“苏七!”
夜景辰的双眼蓦地赤红,周身萦绕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杀意,他沾满鲜血的双手紧攥成拳。
如果苏七出了什么事,他要整个夷族陪葬!
……
苏七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的中午。
她躺在马车厢里,车身摇摇晃晃,有清脆的铃铛响声,随着马匹的走动而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的左手被绑着厚
重的绷带,动了动,一股钻心的疼痛立刻蔓遍全身,看样子,是骨折了。
好在除了左手之外,别的地方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她撑着如同散了架的身体,坐起身,推开马车窗往外一看。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空气里全是青草的清香。
大概是感觉到马车里有动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很快,一个身着狩猎服的年轻男人掀开了车帘子。
他的五官深邃,瞳孔是深蓝色,眸光湛湛,唇角洋溢着一抹热情的笑意,感染力十足。
“姑娘,我是百里雯华,你别害怕,我去天冥山中打猎,恰好遇见了你,你感觉如何了?”
苏七看出百里雯华是蛮族人,但他的东清语十分标准。
她感激的回以一笑,“多谢你救了我,我叫苏七,东清国人。”
“不用客气,救你只是顺手之事。”男人很开朗,说话的声音很阳光,让人如沐春风,“对了,因为你一直昏迷不醒,我只能带着你回蛮族了。”
苏七看出来了,车队正在穿过无边草原,往蛮族而去。
“这里离隐一城有多远了?”
“约莫有四日的路程。”回话间,男人拿下腰间的水囊递给苏七,“你喝些水,如果你的家人在隐一城,待到了蛮族
,你休养好之后,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苏七接过水囊,“好的,多谢了。”
百里雯齐又把干粮分给了苏七,等她饱食一顿后,才下令启程。
苏七懒懒的靠在马车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致出神。
这个时候,她跟夜景辰分开也好。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小七。
想到夜景辰的那一吻,她又忍不住的擦了擦嘴。
心头除了气,还是那股淡淡的失落,看来被人当作替身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苏七甩甩头,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通通抛到脑后,干脆闭上眼睛假寐,强迫自己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