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害的是太傅之子,而太傅又是小皇帝的老师。
小皇帝性子偏弱,向来尊师重道,当即僵在原地,比之前更不知所措了。
苏七看着他的眼睛,“你父皇犯了错需要承担后果,你母妃也同样,如若你将来也与他们一样,要记住,总会有那么一些人盯着你的。”
小皇帝张了张嘴,好半晌才吐出一句,“那母妃她……她会死么?”
苏七咬了一下唇,“你母妃有免死金牌吧?”
当时太皇太后也靠着三公主的免死金牌,就算犯的过错再大,也只是呆在冷宫里面过余生。
古代的法律如此,她也没有办法改变。
小皇帝顿时明了的垂下头,“不会死便好,只要她还活着,我便能像以前一样尽孝于她。”
苏七在心底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这孩子将来会如何,这样的性子,当真不太适合做帝王啊!
可苏家这边没有人想做皇帝,至于夜家……
想到下落不明的夜族长,苏七不由的眯了一下眼,她回京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出去了,也不知道苏潇会不会派人送些消息过来给她。
关于夜族长是否去了苏家的地盘蛊惑人心,只能等苏潇送来消息才知道了。
另一边。
皇帝离开菜市口之后,直接回到了皇宫。
他派了副统领亲自去钦天殿接国师入宫。
他心中极为的不安,苏七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明日午时会出现天狗食日,说明她是做足了准备的。
这样一件大事,钦天殿那天却什么反应都没有,着实令他发慌。
很快,国师进了宫。
做为东清神职的掌权者,国师一袭白袍,道风仙骨,年纪在三十多的样子,大概是常年吃素的缘故,比一般人看起来要瘦,骨骼清奇而突出。
他不需要向先帝行跪拜礼,见到先帝后,径直走到一侧的桌椅旁坐下。
“皇上找我过来,是因为今日菜市口的事?”
“你知道了?”先帝顾不上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把急迫之色都写在了脸上。
国师看了他一眼,“皇上心急了?”
“朕如何能不急?”先帝迎上国师的视线,对于他摆出来的姿态有些不喜,但他还得靠着他,只得将那股不喜深藏在心底,“她让朕去验明血掌印,朕有千万种说词推脱,她奈何不了朕,可她学着我们的那一套,竟提前预知了明日午时会现天狗食日,届时,整个东清的百姓都会逼着朕去验血掌印。”
“她当真说
的是明日午时?”国师难得的皱了下眉。
先帝一拍桌案,“在场的百姓都听清楚了,她的确说的是明日午时。”
“怪了。”国师抚抚手里的佛尘,“推演之术向来晦涩难懂,哪怕是我,也不过是能推个大概,不能像她那样,说出具体的时辰。”
这次先帝归京重登帝位,他是凭借夜观天象,才得知了东边的方向会有异动,却并不知道那些异动会何时出现,所以只是放出了大概的时间去迷惑百姓。
好在老天赏脸,没多久便灵验了,先帝才能毫无意外的重登皇位。
“国师的意思是……”
国师沉吟了片刻,“这件事,恐怕是她在故弄玄虚,也有可能是某种手段,这些天我日日观天象,未曾察觉到哪里有不对劲的,皇上大可放宽了心,静看她明日会做出何种事情。”
“如若明日当真出现了天狗食日的情况呢?”
国师默了默才开口,“如此,我们也不得不做些准备了。”
先帝与国师对视一眼,“国师这是有主意了?”
“不过是借着她说过的话做文章而已,她在菜市口是装神弄鬼,钦天殿在百姓心中却一直都是传达天意的存在,孰轻孰重,百姓的心
中自然有一杆称。”
“那便有劳国师了。”
“只要皇上别忘记了承诺过给我的话便好。”
国师站起身,那双淡定无波的眼睛里,霎时浮起了一股不易察觉的炙热。
先帝终于一改之前阴沉的样子,笑了笑,“自然,只要苏七与夜景辰死了,朕自然会将完整的复活仪式给你……”
国师唇角微动,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离开。
先帝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直到国师消失在眼帘,他才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
“朕是可以给你复活仪式,但你有没有那个命得到复活仪式呢?”
大概是‘复活仪式’四个字激起了他的某些记忆。
他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杀心派人送给他的那封信。
杀心在信里说了他与苏七的来历,还说了自己最终会与半部复活仪式,葬身在东灵山之下,没有入皇陵,也没有厚葬。
一想到这一点,他放置在桌案上的手便下意识的攥紧。
如若他最后的归宿是东灵山,那他便要时时防备着那里。
只要他不过去,那杀心所知道的那个结局就永远不可能会发生。
这时,副统领从外面走了进来,单膝跪地。
“皇上,属下有事要禀。”
先帝从
万千思绪中回过神,“说。”
副统领从袖子里取出一封未被开过的信,恭敬的双手呈上。
“属下离宫去请国师的时候,半道上有人故意将这封信送到了属下手里,上面写着要皇上亲启,还留了落款,是一个‘夜’字,属下察觉有异,便自作主张的将信留了下来,皇上可否要看看?”
“夜?”先帝眯起阴鸷的双眼,“送上来。”
“是。”
逼统领起身,把信送到先帝的手里。
先帝将信封拆了,取出里面的信纸。
上面的字迹很陌生,他以前从未见到过。
不过……
上面的内容却令他不由的瞳孔放大,“是他?”
逼统领被先帝面上的表情吓到,“皇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先帝蓦地将信压住,“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