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秦大人，陛下有请。”
秦风面色凝重，快步走进御书房。
姜离仍旧和往常一样批阅着奏折，听着秦风进来的声音，仍旧没有抬头，但是却率先开口。
“为了袁林的事来的？”
秦风也不意外，面容沉着冷静，对着姜离行了一礼。
“陛下既然知道，臣也不绕弯子了，陛下应该比谁都清楚，袁林并不是那样的人吧？”
姜离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这个男人。
以往的时候，秦风虽然一直在出毒计，但眼神总是很柔和，脸上也总带着笑意，那些狠毒和算计，全都被他留给了旁人。
可如今，姜离只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冰冷和陌生。
这个男人，真的生气了。
姜离缓缓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卷轴。
“这个，朕当然知道。”
秦风眼睛眯起。
“那陛下是什么意思？”
姜离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看向窗外。
“朕既然在群臣之前说了那样的话，事情已出，自然要信守承诺，若是拖拖拉拉说要寻找证据，岂不是要被所有人耻笑？”
秦风看着她，突然上前一步，只是半晌后才说出一句话。
“所以，陛下其实一开始就不该说那样的话。”
“放肆！”
姜离怒视着秦风，似乎真动了火气。
“朕怎么说，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指指点点，不要觉得你有才华，帮了朕的忙，朕就会对你怎样，告诉你，朕能让你坐到这个位置，自然也能让你从这个位置下来！”
秦风又是沉默半晌，最终长叹一口气。
“那好，陛下，朕请辞。”
姜离也是沉默半晌，最后吐出三个字。
“朕不许。”
秦风呵呵一笑，摇了摇头。
“陛下，臣还记得，臣第一次献计的时候，陛下眼中的那抹神采，臣记忆犹新。
而后，臣再三献计，陛下一再采纳，臣感激涕零，无数次夜里庆幸得遇明主，而陛下的行为，也是让臣觉得，陛下应当是以臣为良臣。”
说到这里，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可惜，今日之事，让臣看清，所谓明主良臣，多半只是臣的一厢情愿。
袁林官居京兆尹多年，所住宅邸规模甚至不及某些县令，这样一个官员，居然会因为旁人的两三句话，被送进大牢，而理由仅仅是因为，我们的陛下要维护她的尊严。”
姜离似乎忍不住了，含怒出声道。
“秦风！你越界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居然当着朕的面说起朕的不是了？”
秦风也是态度强硬。
“陛下恕罪，臣眼中容不得沙子，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哪怕您是陛下，对我来说也一样！”
再三被秦风顶撞，姜离似乎也有了火气。
“秦风！好……好！你不是想要请辞么？朕满足你，反正你也不愿在朕身边待了对吧？！”
秦风单膝跪下，对着姜离行礼。
“多谢陛下成全！但臣请辞前，还有一事相求，请陛下立刻放了袁林一家！”
姜离眉头紧锁，缓缓摇头。
“不可能。”
秦风长出一口气，试图做背后的劝说。
“陛下，臣可以不做这个官，但袁林袁大人身为京兆尹，乃是朝中清官的代表，又是清官的精神支柱，如今连他都被人陷害入狱，你让那些清官怎么想？
他们辛辛苦苦当上官，拼命抵抗住诱惑，不与那些贪官同流合污，可到头来，却被那些贪官用一点钱，一点手段，就轻松弄进了监狱。
那他们坚持的意义是什么？如此下去，谁还愿意做清官？您想看到朝中满是奸佞贪官么？”
姜离缓缓摇了摇头。
“朕意已决，无需多言，还有，自今日起，你被革去所有官职，贬为庶民，这皇宫，也不是你再能来的地方了。”
秦风似乎也没有多意外，只是苦笑一声，对着姜离行了最后一礼。
“既然如此，那臣……不，草民告退，陛下好自为之。”
说着，秦风毫不留恋地转过身去，离开了御书房。
守在门口的胡公公见秦风出来，关切地上前道。
“秦大人，陛下和您吵架了？”
秦风望向他，苦笑一声。
“胡公公，莫要叫我大人了，在下现在只是一介草民，以后可能都没资格来这里了，还望公公好自为之吧。”
胡公公顿时愣在原地，而秦风也没再犹豫，直接迈步离开。
而御书房内，姜离独自在窗边站了许久，直到胡公公进来，才回过神来。
“陛下，窗边冷，你要保重龙体啊，还有，秦风秦大人已经走远了，要不要……”
姜离看了他一眼，冷淡开口。
“他已经不是大人了，你语气没必要这么恭敬，朕还要批阅奏折，你出去吧。”
胡公公自然不敢违抗，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姜离回到书案后面，拿出一本奏折铺在桌上，却并未立刻查看，而是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
这封信，正是秦风方才诡异地上前一步之时放在她袖袍里的，当时她就想打开看看，秦风却拼命使眼色，这才拖到了现在。
打开书信后，姜离细细查看一番，脸上露出笑意，用几乎微不可查的声音喃喃自语。
“不愧是你啊，秦风……不过，朕的领会能力和演技，也都不错吧？”
御书房外，秦风早已乘上了回府的马车。
就在这时，秦风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成功献出毒计，毒辣评级：s，获得奖励：死士十名，毒士点三十点，银三千两，辟谷丹五颗，龟息丹五颗】
对现在的秦风来说，这奖励只能算是普普通通，聊胜于无。
他更在意的，是献计这个行为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