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川省到沪市,这几千公里的路,我竟然用了差不多两个月时间。
如果在未来,哪怕是走路也花不了这么长时间。
我去了服部千羽所说的地址,但并没有找到曹巾帼。
从房东处打听后得知,1941年沪市全面沦陷后,曹巾帼就搬家了。
至于她搬到什么地方去了,房东也不清楚。
我只能四处打听,但身上的钱已经花光了。
服部千羽走的时候,其实给我留了不少钱。
我只拿了几十块银圆,我不怕重,而是怕被人盯上。
几根金条沿途用光了,最后一根用来购买新身份。
虽然还有一张沪市银行的支票,可我不敢去兑换。
主要原因是,支票兑换出来的是法币,而当时沦陷的沪市刚发行的中储券。
中储券是1941年年底才开始发行的。
刚开始被所有人抵制,后来在汪伪的武力压迫下,沪市人才被迫接受。
可就算接受,中储券购买力也不行。
其次就是支票面额太大,足足有伍万元。
以我这现在这副模样,拿着伍万元不记名支票去取钱,肯定会被抓起来的。
因此,我只能当苦力干活,所幸的是这副身体不会疲劳不会累。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不要断胳膊断腿,否则很容易被人发现身体的异样。
曹巾帼是文人,所以我决定去各大书局打听。
因此我跑遍了沪市的四马路、交通路、山东路这一带所有书局。
商务、中华、大东等等书局我都问了一遍。
基本上看门人看到我这副模样就会把我赶出去。
我最终在开明书局打听到了曹巾帼的下落。
曹巾帼加入了正在筹备中的《古今》杂志社。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杂志社是由汉奸支持成立的。
创刊号还刊登过大汉奸汪精卫的《革命之决心》。
可等我找到《古今》杂志社所在地时,却被门口的人拦住了。
守门的一共两人,竟然还配着枪。
我只能大声呼喊曹巾帼的名字,自然换来一顿毒打。
我被毒打后又被他们扔到马路中央,差点就被驶来的电车撞死。
我只得躲在街角注视着杂志社门口,期待能看到曹巾帼。
虽然服部千羽给我形容过曹巾帼的长相,但就算这样我也无法精准辨认出谁是她。
因为曹巾帼太普通了,没有任何特点。
就在我焦虑不安的时候,一个穿着打扮很时髦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
女人戴着软帽和眼镜,穿着风衣,背着挎包。
女人问:“你是曹巾帼什么人?”
我注视着女人,猜测她会不会就是曹巾帼。
我说:“我是她朋友介绍来投靠她的。”
“她已经死了。”
曹巾帼死了?
我反问:“你是谁?”
她却反问我叫什么?
我说出庞光的名字后,女人又问我是曹巾帼什么朋友介绍来的?
“服部千羽。”
女人露出笑容,让我跟着她走。
我意识到这个女人应该就是曹巾帼。
虽然不知道女人为什么不承认自己就是曹巾帼,但我只能跟着她走。
女人领着我在小巷弄堂里穿梭期间遇到巡警盘查。
我拿出证件的同时,也偷瞄到女人的证件。
证件上写着她叫朱玉珍,今年24岁。
我猜测,这个朱玉珍就算不是曹巾帼,也应该与曹巾帼有某种关系。
朱玉珍的住处很大,一共三层楼,还带一个小院子。
这种地方叫石库门,我曾经一度将弄堂和石库门搞混。
还是作为土生土长的沪市人池书瑶告诉我这两者的区别。
弄堂就是普通老百姓住的地方,好多户人家挤在一起。
石库门独门独户,稍微有钱的人才能住得起。
这样看来朱玉珍经济条件还不错。
我刚走进朱玉珍的家,她就说要检查我的身体。
因为服部千羽的信里说,我现在的尸体和僵尸差不多。
看起来朱玉珍应该就是曹巾帼。
我脱下外衣后,朱玉珍凑近仔细看着。
朱玉珍没有问我什么,只是拿起旁边的水果刀。
她想要验证我的说法,因此一刀刺进我心脏。
只要这副躯体的大脑不被破坏,其他地方受损对我没影响。
验证完毕后,朱玉珍拔出刀,然后告诉我她就是曾经的曹巾帼。
“既然是千羽的朋友,那我肯定会帮你的。”
她是换了身份?还是用移魂术转移了自己的意识?
我说:“我们还是交易吧。”
“交易?”
“你帮我,我帮你。”
朱玉珍表示我帮她做任何事都无法让交易对等。
因为这事关我的性命,而人命是无价的。
我当然清楚,但我还是坚持,哪怕是交易不对等,我都得做点什么。
朱玉珍凝视着我,好半天才说:“那你就帮我杀人吧。”
杀人?我很意外,不过我杀人是有原则的。
我问:“那要看杀什么人,我不杀无辜的人。”
朱玉珍反问我怎么定义无辜?
朱玉珍认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辜的人,人生来就有罪。
我感觉朱玉珍的认知像是西方人,或者是皈依了西方的宗教。
只有西方宗教里才会认为人天生而有罪。
而在华夏文化里认为人生而善良,所以才会有人之初性本善的说法。
对这一点,我既不认同,也不反对,因为思考研究这种问题很无聊。
陈玉珍说:“你要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