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旁,看着哭得发红再发紫,现在哑了没力气了哭不动了,开始发白的凯莎,花了几秒钟思考。
“那这样吧。”凯瑟琳下定决心,“特殊时期,特殊处置。”
凯莎窝在沙发角落,不解地歪着脑袋看她。两眼肿得像网球一样,鼻头发红,嘴唇破皮。
凯瑟琳大步走向厨房,拿出锁在冷冻库的奖励用冰淇淋,和一整壶开水,两只水晶高脚杯,回到客厅沙发前,将这些东西一一搁茶几上。
凯莎瞪大了双眼,先看看冰淇淋,再仰头看着她。
“我不能吃冰的。”凯莎说,咽了咽口水,渴望地盯着冰淇淋,“我没有乖,没有奖励。”
“这你就不明白了小宝贝。”凯瑟琳说,“失恋就是要吃冰,吃冰配电影再来点红酒。不过你还不能喝酒,我们就喝些水意思意思。”
凯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已经摸上冰淇淋盒。
那天,凯瑟琳和凯莎渡过一个完美的、对凯瑟琳而言是久违的女孩之夜。
这正是凯瑟琳身为母亲,应该教会凯莎的事,不是吗?
问题就是……凯瑟琳一个不注意,让凯莎独自吃完一整桶家庭号冰淇淋,最终导致隔天早晨凯莎高烧不退,连三天不能去学校。
一件事导致另一件事;因为凯莎高烧请假,杰森在没有电灯泡妨碍的情况下、和芮娜快速且成功地发展出一段类似恋爱的关系。
在杰森快乐地回到家、高声宣布他和芮娜刚结束第一次图书馆约会的那个傍晚,凯瑟琳差点以为凯莎又要崩溃了。
结果并没有。相反地,凯莎只是面无表情地瞪着杰森,瞪了会儿后,重重叹气。
“那是几个意思?”杰森不高兴了。
“我在祝福你。”凯莎说,一边走向冰箱,拿出上锁的冰淇淋,转手递给凯瑟琳。
在无声的眼神交流中,凯瑟琳明白了凯莎的意思。
“你那是祝福?”杰森提出第一个质疑,接着是第二个,“等等。为什么你可以吃冰淇淋?妈?为什么凯莎可以吃冰?”
“呃。”凯瑟琳挺尴尬的。她就只好说:“为了祝福你?”
“……你听起来特别可疑。那我的份呢?”
“因为是我们祝福你,所以冰是我们吃。”凯莎倒是振振有词,“你嘛,你已经去约会了,约会的人不需要吃冰。”
歪理。完全的歪理。
凯瑟琳眼见杰森就要反驳,正愁呢,谢天谢地,这时候芮娜来了电话,成功转移杰森的注意力。
隔天晚上,斯莱德回来了。
“我就离开一个月,阿德拉发烧两回。”拿着药单,斯莱德瞇起眼,质问凯瑟琳:“给我合理的解释,否则。”
“否则?”凯瑟琳反问。
她就真不怕斯莱德──怎么,这又不是威利斯,她也不爱斯莱德,肝癌更早就把她整得只剩半条命,横竖有何好怕。
再说了,斯莱德成天不着家,他还需要她来照顾凯莎呢。
彷佛读懂了凯瑟琳的心声,斯莱德咬了咬牙。“你就解释。”
“好吧,女孩失恋,冰淇淋之夜。”凯瑟琳耸了耸肩,下意识往沙发方向看了眼。
凯莎睡沉了,盖着最心爱的星星小毛毯,看上去就像童话故事里的中东公主,只差身旁该有只假寐的大老虎。
有时,凯瑟琳想:她应该给凯莎起名洁思敏,那样和杰森的名字恰好能凑成对。
要是她能有给凯莎起名的立场就好了。
“失恋?”斯莱德的声音逐渐拔高,“她才几岁,失恋??”
凯瑟琳回过神,无语地看着斯莱德。
“十来岁的小女孩就不能有喜欢的人?你可太不了解女性了。”
斯莱德张口,眼看着就要说点黄的,话到嘴边一转又变成:“哪家臭小子,告诉我。”
凯瑟琳只是怜悯地看着斯莱德。
“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她和提摩西多发展,斯莱德。凯莎那么甜,该找个比她大一些、又不大那么多的,温和的、聪明的、有学识的、家世配得上她最好更有钱的,更要长得好看。这么一算,德雷克家孩子刚好符合条件。”
“我宁可她就待在我眼皮子底下。”斯莱德没好气地道,“杰森哪不好?自己看大的更放心。”
凯瑟琳不置可否,心想:要放六、七年前,问她能不能想象有朝一日,她会离开威利斯,住进一间华美的大房子里,大晚上的和丧钟坐在餐桌旁,就养儿育女的话题争论,那她应该会被吓得昏过去。
命运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奇妙。
一件事导致另一件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