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江浸月换好了夜行衣,放倒了两个妈妈,万事妥当了之后,拍了拍绿萝的头,“你还是守着门,若是有人来就说我不舒服,睡下了。”
绿萝下午被江浸月提醒过,睡了半天,这会眼睛亮晶晶的,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站到了门后,还是她之前等过的位置。
江浸月一乐,这小绿萝还真是胆小又死心眼,明明手里可以多拿把蒲扇驱赶蚊虫,可是她又不敢,只敢蹲着。
江浸月对她摆了摆手,拿着八爪钩还没扔出墙头,就听见了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
“小姐。”
江浸月一激灵,见了鬼一样看着背后藏在阴暗里的离源,就差没跳脚。
“说好你不暴露我。”她第一反应就是离源准备跟着她去找李宗煜了。
话还没说完,离源已经走了过来,托住了她的腰:“你要去哪边侧门?”
江浸月又是一愣,离源是个十二三岁的毛头小子,个头压根没有江浸月高,被他搂着,姿势多少有点怪异,“东门……”
“我送你去。”离源转过了头,一手抱着林弯月,一边提气往上跳,瞬间就到了屋顶。
耳边只听见迅速掠过的风声,江浸月忽的
想起来,这好像是她来过异世后,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到这个朝代的轻功。
“到了。”离源的手微微发潮,把江浸月放下去了之后,声音微哑,“京城禁军搜捕没有撤掉,我不方便送你去更远的地方。”
江浸月点了点头,好半天才惊疑的问离源:“你竟然是会轻功的?”
“太公在我年幼时寻得一高手,简单的教过我两年。”
江浸月又点了点头,不禁咋舌:“你学的时候,才多大?”
提到年龄,离源的脸色一黑,沉沉的说道:“武功几许,与年龄无关。”
“好好,我说笑的,何必认真。”江浸月讪讪的笑,想不到这小子竟然还挺傲娇,顿了下,她又笑眯眯的说道。“那日后有机会,你教我两招。”
离源抿嘴,脸色缓和了下来,认真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说完又忍不住跟了一句,“京城路不好走,你小心些,我会守住院子。”
江浸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着离源摆摆手。
她那院子,在江家人心里,就跟洪水猛兽一样,现在压根没人敢去,有什么好守的?
倒是离源,也不知道为什么,江浸月总觉得,这个少
年有些时候怪怪的。
离源抿嘴,又跳上了墙头,忽然很小声的喊了一句:“江浸月。”
江浸月连忙回头,想把手里的八爪钩往离源的脑门上杵。
这大半夜的,离源是觉得她太隐蔽,非得拉她出来被人看见不成?
“你又想干什么?”
“你真的不喜欢李宗煜是吗?”少年如同轻巧猫咪一般,蹲坐在墙头,居高临下,眼中如同火石轻磕,有瞬间的光亮。
“啊?离源你到底什么毛病?”江浸月拎着勾子,还没问明白,离源又抿唇,青白月色下,脸色微微不自然,就又摆了摆手。
之后纵身一跃,跳上了屋脊,很快的飞走了。
江浸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了想还是不要耽误时间,这小子估计是脑回路有些问题。
顺着路一路飞奔到了跟李宗煜约好的地点。
李宗煜这次没有在院内等着,门口一简单狭小的马车,车头灯烛狭小摇曳,在院落门口有些诡异。
江浸月上了车,李宗煜坐在马车内,正撑着头看过来。
她讪笑,小声的说道,“来的路上,碰见个野狗,所以迟了。”
李宗煜轻笑,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
说罢,又转头对着窗
外说道,“吩咐人,可以走了。”
“去哪里?”
李宗煜只放了信鸽过来,并没有说明今夜要去干什么。
江浸月把钩子手套一系列的东西都塞进了布袋里,就听见李宗煜回答道,“上次你给的设计图,有个地方做不出来,带你去看看。”
一听说李宗煜竟然已经开始私下里做这种弹药了,江浸月又是兴奋又是隐隐担忧:“你让很多人参与了这个事情?”
“都是我的人,一半在做内核,一半在做外壳,隔的很远,他们互相不知道。”李宗煜说的简单。
江浸月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
他们这趟要去做壳子的那个地方,江浸月原先以为会是个隐蔽的小工厂或者是荒无人烟的地方,没想到马车没行出多远就停了下来,李宗煜侧头跟江浸月说了一声,“到了。”
说罢他就下了马车。
算着时间和距离,这压根不可能出了京城东安门附近。
李宗煜回过头,习惯性的抬手来牵江浸月,结果人已经利落的跳了下来,站在了一处院子前。
“你竟然把人放在了这里?”江浸月咋舌。
李宗煜嗯了一声,手背在了身后,看着院子说道:“大隐隐于
市。”
旁边一小厮上前去敲门,很有节奏性的敲了几声,很快就有人过来,门栏抽开,一普通的汉子笑着对李宗煜弯腰。
“可你明目张胆的放在院子里,如果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江浸月看着四边即使是青砖灰瓦高竖的围墙,这也太过于招摇了一些。
李宗煜横过来一眼,没回答,自顾自的走进了厅堂。
江浸月跟着,一路从前院走到了后院,再进后院一处独院厅堂,就隐隐听见了地底下有什么声音。
江浸月挑眉,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李宗煜这家伙,狡猾的很,把小工厂放在了这平日就很喧闹的地方,白日就算有动静,也被集市吆喝叫卖声掩盖,夜晚只要稍微注意点,放进地下室,别人宅院里偶尔传出来的响动,外人也根本不会在意。
难怪是大隐隐于市。
跟着李宗煜的小厮也不知道动了什么机关,地底就裂开了足够让两人并排行走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