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家的宴会,江浸月没有去的打算,她实在是没有去的必要,老皇帝年纪越大,喜怒越是无常,突厥战事吃紧,他却能由着乌家在眼皮子底下大摆宴席,铺张浪费,也不知道拨的是什么算盘。
青伯和小草这些时日去了那宅院打听,原先是一户特别谨慎的人家,结果那户人家的家里也有一个同小草差不多大的小女童,两人‘一见如故’,每日都要上门玩一会,一来二去的,那女童的奶妈子才透了口风。
家里姓什么,奶妈子死活不敢说,只说是江南逃难过来的,家里还有一个老太太,女童的父亲会武,是老太太的第三个儿子,其他的再想打听,那奶妈子就生了疑,不再说了。
江浸月得了消息,起先是愣住了,等再想到三儿的时候,猛然想了起来。
江老太太那犯事的儿子,不就是三儿?
那会子江浸月还疑惑过,什么样的人,能当街砍杀了十八个人而毫发无损全身而退?
这么一对口,就明白了,那夜追杀江浸月,差点要了她小命的那个男人,可不就是江老太太的第三个儿子?有这么厉害的功夫,难怪轻松越狱逃来京城。
江老太太果然还留在京城,原来是直接把三儿带来了,这是定下心了,
要把江有才拖下水了,就是不知道,江清歌在这其中,是担的什么角色?
除此之外,小草还从那小女童嘴里得了一个消息。
江老太太的三儿,似乎跟乌家有联系,小女童兴高采烈的说过,乌家设宴那天,她可以跟着父亲去吃好吃的。
这消息不知道真假,小孩子说的话做不得数。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江浸月想了下,反正去了也损失不了什么,不如看看那江清歌到底要如何,江老太太又到底要如何。
刚打定了主意,揽月轩来了一个久违的人。
江清歌站在庭院中间,见江浸月从内室出来了,笑着打招呼。
“二妹妹安好。”
“大姐姐也安好。”
反正她江清歌惯会装模作样,江浸月也只当没看见,脸上没有什么喜气,也没表现出厌恶的样子。
两人就站在庭院中间,江浸月也没把人请进去喝茶,江清歌背地里恶心坏了她,估摸着也不会用她这里的茶,江浸月也不想浪费那几根茶叶。
“二妹妹这些时日,可折腾不少事情出来呢。”
“嗯,我与大姐姐不同,我不喜欢弯弯绕绕藏着掖着,人还是坦荡一些为好。”
江浸月觉得,自己骂人就没落过下风。
果然,江清歌脸色一变,冷着
脸看了过来。
江浸月这会倒是笑了,眯着眼睛,神色里说不出的冷然。
顿了下,江清歌才说道,“江浸月,你变了不少。”
江浸月挑了下眉,看向了江清歌。
江清歌上下打量了一眼江浸月,缓缓的说道,“若不是老夫人都盖章认定了,有时候我真的会怀疑,你是不是当年的江浸月,若是你一开始就这么聪明,当年也不会中了我的套,到了最后清白尽失。”
“那浸月还得谢谢大姐姐了。”
江浸月反应极快,江清歌今日能在院中与她说这些话,就说明,江木苒那夜确实听见了李宗煜说孩子生父问题。
江清歌聪明,这种话一琢磨,就能感觉不对出来,今日过来,显然是准备好话要诈江浸月。
“哦?谢我什么?”
“大姐姐可知,那夜我在伯爵府,中了你的毒,最后是跟了谁?”
既然江清歌主动送上门,江浸月就没有不反诈她的道理。
江清歌神色一凝,没说话。
她也不知道。
江浸月笑了笑,江清歌就是个纸老虎,一撕开来伪装,当即就现行了。
“我当夜,正好碰见的是十二王,不然你说,十二王为什么这么确定,孩子就是他的?如今又许以王妃之位?”
“希望如此,只是很
奇怪,当年你都要被父亲沉笼了,也不见你说出十二王,更不见十二王来救你,妹妹觉得,这是为何?”
江清歌定定的盯着江浸月,只要她有一点的迟疑或者躲闪,她心里就能有点成算。
江浸月撇了撇嘴,用锦帕摁了摁嘴角,微微笑着问江清歌。
“大姐姐难道忘记了,那个时间,正好是王爷去边疆的前夕,大姐姐觉得,王爷又如何得知孩子的存在?”
江清歌一愣。
她和苏若水怀疑过很多次,江浸月跟李宗煜到底如何勾搭上的,侯府高门大户,江浸月一个未出嫁的大家闺秀,又如何跟李宗煜有机会接触的?
所以,那夜在伯爵府的人,真的可能是李宗煜?
江浸月伸手,从面前一棵月季上,摘了一朵红艳艳的花朵下来。
两个人一来一往的打了个平手,江清歌没有解开她的疑惑,江浸月也没透露出江清歌想知道的。
等到人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江浸月开始隐隐担忧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就是觉得,江清歌最近太安静了,这种气氛里,无形就让人产生憋什么大招的压抑感,指不定,她在联合着江老太太一起憋大招。
江浸月仔细的想了想,又让人递了消息给临姨娘,注意些
江老太太那边的动静。
盘算了一下自己身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除了李宗煜跟孩子的事情,其他的她实在想不出来江清歌会从什么地方下手。
临姨娘当夜就传了消息回来,江老太太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就连每晚要在院内练武的江老三,这两日都没了什么声响。
没动静才最可怕,江浸月想了想,又亲自去了临姨娘那边一趟,给了虎哥十两银子。
“虎哥,去乌家的那天晚上,还麻烦你保驾护航了。”
“都听掌柜的。”虎哥拱手,气势豪迈。
虎哥的实力不在江老三之下,真正打起来,谁吃亏还说不定。
如此一来,江浸月这才放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