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太放出去的消息,肯定是十分不好的,老夫人不会轻易出府,如今在外面不知道如何着急。
老皇帝看着养心殿跪满的人,想了下说道,“让候老夫人回去吧,有消息会传给她的,这么大的年纪,就不要跟着小辈们一起折腾了。”
老皇帝不让老夫人进来,多半也是琢磨着想给她留三分的面子,老侯爷白向宇当年叱咤官场,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老夫人跟着风光了这么多年,不要老来再受这种罪了。
小太监得令,转过头立马跑了出去。
吉利又吩咐小太监去准备清水,一会会的功夫,去给老夫人传信的小太监先回来了,小声的跟老皇帝汇报。
“回皇上,侯夫人答应了退下,可是现如今就在门外的马车内,似乎想等着消息。”
如今盛夏,又是正午,京城街道树木少,皇宫边更是方圆两里地被隔离了起来,什么遮挡物都没有,可想而知,此刻的马车就如同一个蒸笼,老夫人那么大的年纪,肯定要吃不消。
江浸月回过头看向了门外,突然的鼻头发酸。
她一人轻忽,连累了孩子,甚至连老夫人也要跟着受罪。
老皇帝皱起了眉头,用了口茶说道,“她爱等便等吧,着人去给她送几盆冰,消暑茶水也供应着,这边,快了。”
“嗻!”
老皇帝说快了,无非就是,等着滴血
验亲的结果了。
江浸月立马磕头,对着皇上衷心感谢。
“谢主隆恩。”
老皇帝神色未变,好像压根没听见一般。
一碗清水端了上来,摆放在养心殿正中间的一个小几上。
吉利跟老皇帝拱手之后,从老皇帝身边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银针,对着那伏在地上的男子说道,“还等什么?”
那声音又尖又细,吓的那男子一瑟缩,急忙就膝行到了吉利面前,巍巍颤颤的伸出一双手。
吉利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干净利落的扎了一个血眼,滴了一滴血进了水里。
而后转过头,客客气气笑着对江浸月说道,“县主,您请。”
江浸月紧绷着下颌,看向了白子昂。
白子昂在看见清水呈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今天的戏码,他垂着眼睛,小声的跟老皇帝说道,“皇爷爷,我与妹妹子荔是龙凤胎,妹妹昨日中毒,可否只验子昂的血?”
“可。”
老皇帝点了下头。
白子昂皱着一张小脸,把指尖上的血滴进碗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两滴血在碗底碰撞,短暂的游离之后,慢慢的交融了。
竟然交融了!
吉利看着碗里的两滴血反应,叹了一口气。
江老太太扬眉吐气一般笑了出来,看向了江浸月,挑着眉说道,“你这个大逆不道的荡妇!祸害我们江家,又祸害侯府
”
“等下,皇上!子昂子荔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江浸月扑了过去,颤颤的伸出手指,指尖沾水,尝了一口那碗里的水。
水是涩的!
江浸月猜来猜去,如今这么多的准备的滴血认亲,很多事情都死经过了多少人的手,但是,这碗水上的手脚,是最直接的方式,也能最快速的致她于死地!
江浸月看向吉利,连声说道,“吉利公公,您尝尝,水是涩的!这水有问题!”
吉利倒吸了一口凉气,迟疑的看向了老皇帝。
老皇帝轻微的点头,示意他可以试。
“启禀皇上,这水,味道怪的很,确实是涩的!”
吉利皱起了一张脸,有些不明白里面的道理。
“江浸月你又想耍什么花招?水就是水,即使是涩的,它也还是水!”
江老太太眼见事情即将败露,气急败坏的要上来打翻吉利手里的水!
吉利大骇,对着旁边站着的御前侍卫们说道,“还等什么?快来人给我拿下!”
侍卫们瞬间就把江老太太摁在了地上,江老太太挣扎了两下,发髻散乱,很是狼狈。
江浸月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老皇帝磕头。
“还请皇上明察,这水不是普通的水,臣女曾经听老夫人身边的妈妈说过,滴血认亲,水里面只要掺进了明矾,就算没有血脉联系的两个人,也能认作是父子,相反,如果
在水里面滴上一粒油,那么就算是亲父子,血也不融!”
说罢,直直的抬头看着老皇帝。
她说了这么多,全看老皇帝到底想信谁,事到如今,老皇帝若是想要除掉她跟孩子,那么这水,就是老皇帝做的手脚。
江老太太就算手眼通天,也没有能力把手脚伸进宫里,所以,水这件事,一定是有宫里人掺手了,甚至这一手的筹谋,就是这背后之人的作为,至于这宫内,一共就那么几个人,江浸月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老皇帝想要致她们于死地!
“皇爷爷。”
白子昂小声的叫了一句,睁着一双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跟着江浸月一同,看向了老皇帝。
半晌,老皇帝抬眼,对着吉利挥手。
“你亲自去,就按江浸月说的那般,另外再准备两碗清水来。”
“嗻!”
吉利行了礼,亲自带人去准备水了。
江浸月抱着白子荔,白子昂靠在身边,无形中,她甚至产生了一种茫然无措的感觉。
老夫人如今还在宫外马车内,白子荔中毒,小脸苍白,白子昂捏着自己的手指,防止那针眼的血继续往外冒
她在乎的人,都因为她一个心软,救了不该救的人,受伤受罪。
吉利手脚快的很,四碗水很快就端了上来,最右边的,是掺了油的,旁边的,是掺了明矾的,左边的两碗,是清
水。
江浸月咬牙给自己扎了一针,带着白子昂试了那油水,果然不相融。
又把她的血水滴进了明矾的水里,然后直接让那男人也滴血进来,他们两个毫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