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还没用完,宫内又来了口谕。
也不知道李宗煜跟老皇帝说了什么,反正老皇帝插手了侯府的事情,江老三被抓了起来,秋后处斩,唐庆被勒令回江南,永不准踏进京城,而伯爵府家那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男人,老皇帝甚至连个通知都没给,直接去了命。
乌家这刚来的新官,也被老皇帝叫去狠狠敲打一番,听说现在连客人都不见了,关起门来低调行事。
老夫人带着两个孩子睡觉,勒令江浸月去前院,看看江有才的处理。
江浸月不太想去,还没张口拒绝,就被老夫人提高了声音敲打。
“你自己说了,九月嫁给十二王,圣上肯定会想办法给你们另外立府,你自己想想,满院子各怀心思的人,江浸月,你就是心软不想沾上人命,有些时候,这样的心软会害了自己。”
就江木苒的事情,老夫人只当江浸月良善,以为她现下不想去前院,也是因为性子软。
其实是,江浸月心里清楚,这次的事情,算是触及了江有才的根本,江有才就算再想留着谁护着谁,也不敢了,老皇帝把话说到了那个地步,他再不行动,乌纱帽就快没有了,所以她根本就不用担心,江有才一定会干净利落的处理好。
江浸月想偷懒来着。
“那江老太太害你害成
这样,就算是去嘲讽一番,也要狠狠的在她脸上踩几脚!”
江浸月看没有商量余地了,只得灰溜溜的带着绿萝来了前院。
前院真正的鸡飞狗跳,苏若水的院子,乌泱泱的跪了一大堆,从贴身伺候的,到院子门口洒扫的,都在战战兢兢的等着江有才这通火气下去。
“你这个蠢出升天的死玩意!让你看着大夫人,她到底是为什么能从这院子出来?我是这一家之主,所以你不听侯爷的话,只想跟着侯夫人攀富贵是吧?”
江有才气的连踹地上那护院好几脚。
苏若水自从上次的事情,被江有才罚着禁足在院子里,这次能逃出去,甚至还以侯夫人的名义进宫求见,可想而知,这是有人在外面接应了。
被踹的那护院翻了两滚,又跪在了偏远的地方磕头。
“老爷恕罪,老爷饶命,是有人来接大夫人的,我们几个兄弟都被打伤了!”
那护院表示冤枉的很。
江有才根本不听,他这会压根不理什么真相,只想着出心口的气,抬脚又踹向了另外的一个护院。
“那我养着你们做什么?拳脚这么没用,人说掳走就掳走,我养你们只门口站站岗充当门神吗?”
“老爷饶命,饶命啊老爷!”
院子里呼喊求饶声一片。
江浸月带着绿萝站在院门口,冷眼看
着院子里跪着的黑压压人,扫视了一圈,没见着苏若水。
“爹爹。”
江浸月见江有才打的自己都气竭了,终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江有才就是个废物,他那虚弱的几脚,踹在护院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那几个护院都是借力翻滚,实际压根就没伤到什么。
“浸月来了?”
江有才回过头,瞧见江浸月,立马变了一个脸色。
江浸月进了院门,恭顺的给江有才行了一礼。
江有才见识到了江浸月在殿前丝毫不怯场,条理清晰的跟江老太太斗嘴模样,这会见到江浸月纯良柔软的跟一只小白兔似的,顿时有些唏嘘。
这都多少年了,他竟然完完全全的小瞧了这个女儿,原先着还以为,能被当朝权势熏天的十二王瞧上,江浸月全靠着这一张绝色的脸,现下,江有才似懂非懂的明白了。
“爹爹,这是?”
“这一帮奴才,拿了月银不干事,大夫人被掳走,竟然没一个人来找我报告!你说,留着他们有什么用?”
上次夏姨娘的事情,苏若水身边的老妈子侍从都被换了一波,如今这院子里面的,多数是新调来的,也有几个没眼色的,不敢上报,被打伤的,可以借口自己被打的厉害了,躺在床上起不来,没被打伤的,只要借口说不当值,想着也可
以逃脱。
“二小姐恕罪,奴才实在不知该向谁禀报啊!老爷那时候还没有回来,您又进了宫内”
“绿萝,掌嘴。”
江浸月垂着眼睛,睨着这满院子黑压压的奴仆。
定国候府的这一帮奴才们,都被苏若水养刁蛮了,主子没让说话,一个个强词夺理倒是厉害。
绿萝人小,手也软,心却不软,从屋内找出了木板,当即没客气,啪啪的就冲那个多嘴的婆子打了几下。
“二小姐恕罪”
那婆子还想说话,绿萝又上去,打的她嘴巴爆肿,嘴角碎裂,连开口都艰难。
“这定国候府,有几个主子你们不明白吗?”
就算江有才没回来,她又不在侯府,剩下的还有老夫人。
江浸月站在江有才身边,口吻清淡,却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人如坠冰窖。
“今日院内当值的所有奴才,爹爹都找人牙子发卖了吧!留着这一帮吃里扒外,见风使舵的东西,侯府才是不安生!”
“二小姐”
有一婆子不服气,刚要开口,绿萝就站了过去,拿着手板一脸凶神恶煞。
这会,院子里连哭喊声都没有了。
“爹爹。”
江浸月干脆利落的处理完,又转过头,微微笑着看江有才。
江有才刚发了那么大的火气,但踹来踹去,被顶撞的越来越生气,
不成想,江浸月来的这一会会,这底下就连喘气声都快没有了。
“哎,女儿你说。”
江有才这会见着江浸月,似是不认识她一般,心惊肉跳的连声答应。
江浸月有些好笑,声音也放的轻软,跟小女儿撒娇一般,对江有才说道,“平日里,大夫人只管自己的事情,府内下人们一个个都养刁钻的很,都不把我们这些主子当主子了,连主子的话都敢顶撞,这种奴才要着有何用?爹爹,您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