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马车旁边,随时随地准备动手的暗卫们都是一愣。
江浸月冲着他们点了点头,示意没关系,随后迅速的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内,绿萝已经被眼前的状况吓呆住了,捂着脑袋看面前这个满身是血的陌生姑娘,半晌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追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江浸月当机立断,对着绿萝说道:“把我那件刚买的衣裙拿出来。”
车内没有备水,江浸月从怀里抽出手帕,用温茶水浸湿,递给了眼前人。
“姐姐”
“先不要解释,快擦脸换衣服,后面追你这些不管是谁的人,我现在都没有权利不让人搜车。”
那姑娘接过手帕,眼神闪动,顿了下才郑重的说道:“守君,先谢过姐姐。”
“?”绿萝衣服刚拿出来,被眼前姑娘自称的名字吓住,僵在原地。
京城贵妇贵女实在是太多,江浸月又不是特别能记人的性格,所以绿萝和绿意曾经花很长时间用来打听琢磨京城简单的人口关系,守君这样的闺名并不多见。
没错,眼前这个,满身是血,发丝高束,丝毫不见大家闺秀教养礼仪,正在擦着满脸血迹的姑娘,是肖守君。
当朝首辅肖大人唯一的女儿,跟随佘老太君在外好多年,才回来十来天的肖守君。
“车上何人,为何已是宵禁
还在外游荡?”
车外一队人已经拦在了车前,几乎是瞬间,就把车围了起来。
“大人,我是宗王府家臣,刚刚送白芷神医出城,这才耽搁了。”
“宗王府?”
追来的队伍为首的问了一句,车夫立马把手里的令牌递了过去。
江浸月听着外面的响动,眼神示意肖守君继续换衣服。
为首的似乎是确认过令牌真伪了,与车夫说话明显客气了许多。
“原来是王府的马车,小人失敬了,不过今夜宫内失窃,下官带队追着贼人来了这里”说着,为首的那将领迟疑了下才说道。
“如今全城戒备,皇上震怒,让我们一定要严查,还请您行个方便。”
言外之意,是要搜查马车了。
皇宫失窃,这命令既然是皇上下的,就没办法推却,车夫对着那将领拱了拱手,小跑过来,站在车窗下面,小声的请示。
“娘娘,说是宫里丢了东西,要上车搜查。”
“怎么?我们是哪个方向来的都查不出来吗?有没有嫌疑都不知道?还需要本宫亲自下车让他们看?”江浸月故意提着声音,开始拖时间。
车外一队全是习武之人,耳力异于常人,加上肖守君受了伤,动作幅度更是不敢放开,根本没来得及换好衣服。
“娘娘恕罪,这命令是皇上口谕,还请娘娘
行个方便,不要让下官们为难。”
“本宫今日实在不适,又刚送走白芷神医,方便这么好行,不若大人行个方便,让本宫早日回府。”
“娘娘”
将领对着后面的一人使了个眼色,也有些着急了,那人收到了眼色,悄悄的退了出去。
“娘娘恕罪,皇上今夜震怒,若是下官这差事没办好,日后皇上问责下来,下官可能性命难保!”
“怎么着?你的意思是,本宫车上一定藏着那夜闯皇宫的窃贼了?”
绿萝听着对话,被吓的满头大汗,把肖守君头上的发髻束到送送散散,连手里的簪子都微微颤抖,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娘娘恕罪,下官只是例行公事,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你没这个意思,但你确实这么做了,也这么说了,你叫什么名字?难道是因为我家王爷在边关前线,所以你便可以轻视我们王府?”
江浸月眼疾手快,接过绿萝手里金簪,扶在了肖守君的发包里。
“娘娘恕罪!王爷骁勇善战旗开得胜,下官若是有一分轻视之意,便叫下官天打雷劈,万死”
那将领大概也是没想过江浸月这么难缠,涉及到李宗煜,立马吓的单膝跪在了马车外面。
这一来一回的,两方人就僵持住了,江浸月不下车,外面的人也不敢贸
贸然上车,更不敢轻易放人。
好在,肖守君已经收拾妥当了。
“算了,本宫便让你”
江浸月正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车外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怎么回事?”
是梅大人!
江浸月心里咯噔了一下。
如果是一般的小将领,江浸月此刻带着肖守君下车,稍微糊弄一下,很容易就能过关,可如果是善于察言观色的梅大人
江浸月心里有些没底,看向了已经穿戴整齐的肖守君。
她里面的血衣没有脱,直接就把江浸月的外衫套了起来,脸上虽然素净,但过分苍白了,应该是身上有伤,再这么耽搁下去,稍微动作两下,怕是血要从衣服上渗透出来了。
还好,为着谨慎,肖守君身上这套衣服江浸月没有穿过,谁也不会认出来这是她的衣服。
“梅大人。”江浸月不再多想,撩开了棉布窗帘,叫了一声,顺带把车内的血腥味道散了点。
绿萝机灵,把车内的香炉拿了过去,又添了一大勺的香粉,车内顿时香气四溢。
梅大人看见江浸月,走到了车窗下面,对着江浸月行礼:“娘娘怎会在此?”
“说来惭愧。”江浸月得体的笑了笑,对着梅大人说道,“今日白芷神医到我王府,寻白术神医的下落,本宫无能,便让白芷神医
去见了皇上,直到刚刚,才将白芷神医送出城,返途便遇上了大人。”
“白芷神医今日在宫内是耽搁了下。”梅大人附和了一句,看样子也是知道白芷今日进宫去要人的状况。
江浸月索性把窗帘拉开了一些,对着梅大人小声的说道:“梅大人莫要怪本宫不通情达理,本宫今日车上并非一人,天色太晚,本宫便让守君陪着一起出来,回去路上也有伴,守君乃是肖大人独女,又不曾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