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江浸月说话,离源立马又说道,“别说什么值不值得的话,也不要说什么让我不要对你好,我喜欢你,对你如何,是我自己的方式,你不管做什么,我都还会我行我素。”
说着,从身上掏出了一根珠钗,举起手递到了江浸月的面前。
“在临城看见的,便想起了你,顺路来见你一面。”
也不知道是来送珠钗的,还是想见这收珠钗的人。
江浸月面对离源那样的目光,微微的,有些无所适从。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离源,该说的话,她都明确的说过,该拒绝的时候,她一刻都没有犹豫过,可离源偏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每次不欢而散之后,再见面总是笑脸相迎。
江浸月不怕伤离源喜欢自己的心,却不忍心伤了离源。
她放柔了声音:“狗崽崽,我说了,当姐姐可以。”
当爱人,不可能。
离源眨了下眼睛,还紧紧箍着江浸月的腰,无辜的说道:“你不要这样,一直伤我的心。”
江浸月皱起了眉头,还没说话,就听见了离源妥协的声音。
“姐姐就姐姐吧,你当你的姐姐,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就是姐姐又怎么样。”离源神色一转,立马改变了策略。
自从他对着江浸月表
明心意死缠烂打之后,江浸月对他再也不复那些侯府的相处日子,退一步也好,给她松口气,她这么一直防备着,离源也近不了身。
“不过我还是说,就算是弟弟,也算个男人弟弟。”
“噗。”江浸月笑了出来,被离源逗的一会紧张一会发笑,“都什么跟什么?还男人弟弟。”
“就是提醒你,别总把我当小孩子。”离源终于也跟着笑了出来,笑的眉眼弯弯,眼睛里闪着小太阳的模样。
“拿着吧,姐姐。”
离源手里那根珠钗看着寻常,不过普通的镂空金片堆叠出一颗大拇指盖大小的繁花,珠钗用简简单单的钗头勾住,繁花扣着细细金线,再尾端垂坠一颗小小的玉珠,很是生动。
江浸月看着那珠钗,想着这珠钗的价值,该用什么回礼,就听见离源继续说道:“我都承认你是姐姐了,你权当我与你的姐弟情谊,弟弟送点东西给姐姐,应该不过分吧?再说”
离源眸色一深,小声说道:“你知道的,我总有办法让你收下的。”
离源这话说的不假,不管他送什么,不管江浸月想不想要,他都有本事,能让江浸月收下。
江浸月推开了离源缠着的手,叹了一口气,“珠钗收下了,我
回礼给你吧。”
武器之类的绝对不能送,毕竟跟离源打对手的,是宗王爷李宗煜。
转了一圈,江浸月只得从床下,把药箱拖了出来。
之前研制的药多数被她散掉了,江陵拿走一批,李宗煜也拿走了一批,她最近也没有扑在药上面,药箱里除了工具,只有少量几瓶伤痛药。
扒拉了半天,江浸月挑了几瓶伤药出来,装进了带子里递给了离源。
昏黄烛火里,离源微微眯眼,定定的瞧着江浸月,一直到她的眼神看过来,才换回了那满眼亮闪闪模样。
“这药肯定比你用的那种好。”
离源收下了药瓶之后,江浸月才接过了那珠钗,算是以物换物,别对离源这份东西过意不去。
“姐姐。”离源笑眯眯的叫了一句。
江浸月倒是很久之前就让离源叫她姐姐,结果离源这次如此乖顺,一口一个脆生生的姐姐叫出来,她反而汗毛渐渐竖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诡异。
离源指了指江浸月身上的香囊,问她:“我想要那香囊。”
“这个?”江浸月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那个香囊。
她刺绣并不擅长,原主的那份出彩绝伦的手艺早就随着江浸月到来,忘记的一干二净,这香囊上的刺绣
还是那日她实在无聊,七扭八拐的让绿意帮着绣出来的一片云朵。
“姐姐身上的味道好闻。”离源突然乖了起来,既没有伸手抢,也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只坐在圆凳子上,睁圆了眼睛,抬眼看江浸月。
江浸月站在对面,迟疑了一下。
香囊是近身之物,这样送给离源,貌似不太好。
“你可是喜欢香囊上的味道?我给你写个香料方子,你回去自己配个吧?”江浸月拒绝的委婉。
离源坐在圆凳子上,听见江浸月的拒绝,唇角一勾,一双长腿拉开晃了晃,好笑的瞧着江浸月说道:“姐姐还怕我对你不利?”
“当然不是。”
江浸月连忙否认,凭离源的权势手腕,这会就是什么都不做,张嘴喊两声,都足够她这个宗王妃死上千百回的,要是真的想害她,哪里需要动这些心思。
离源曲回腿,大猫一般慵懒,含笑看向江浸月,慢慢说道,“姐姐莫要想多了,你我喜欢你,断不会用你有关的东西去影响宗王爷,玷污了我对你的感情。”
“我这不是看着旧了嘛。”江浸月讪讪的笑,连忙伸手去解身上的香囊。
离源来时是凌晨,就这一会会的功夫,已经听见城内打更的梆子响。
已经五
更了。
冬日天亮的晚,屋外还是黑蒙蒙一片,冰天雪地的看着就冷。
离源接过香囊,还要再说什么,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响动,只敲了一声窗架,便再无声响了。
“姐姐,我得走了。”想来那声响是外面人掩盖在打更声音下的催促,离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江浸月站在原地,这会反而是不知道该跟离源说什么了。
离源与李宗煜站在敌对阵营,江浸月不管是说什么,对对方都不大好。
“姐姐。”
离源走到后窗,手里抬着窗户的棉帘,突然又回过头,叫了江浸月一声。
江浸月一愣,看向离源。
冷冷的风从抬起的棉帘外吹进,扰乱了一室温暖清净,又生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