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今晚,她想要让白子昂拿出最新型的弹药出来用,都得好好的掂量自己的斤两。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一旦在众人面前暴露了这种朝代里不该存在的东西,众人前赴后继想要,却又深深忌惮,到时候她们的处境,要比现在糟糕的多。
怕是李宗煜最开始不愿意接受江浸月新婚夜贡献出来的武器图纸,也是这个意思。
他的目光向来长远,应该是那时候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月妹妹?”
宋子杭侧头,垂眼看着江浸月。
灯烛光线下的江浸月,蹙着眉头,长长的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明明看起来小花朵一般娇弱的人,却仿佛蕴含着无限的巨大力量,隐隐约约的,给人一种她并不需要被保护的错觉。
其实,这个女子,很需要被保护。
“嗯?”
江浸月连忙回过神,这会才不好意思的对着宋子杭笑了笑。
“今日真的谢谢小侯爷,小侯爷,大恩不言谢,若是日后小侯爷有什么需要,浸月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不用这么生分?”
宋子杭淡笑,嘴里馥郁满是桂花的芬芳。
这一晚上的惊吓到如今的放松,让江浸月脑子里的神经有些混乱,就这说话的功夫,已经走神了两次,不知怎么的,江浸月突然想到了宋子杭从柜
子里,拿出那根特殊木簪时候,那脸上的神情。
老夫人看着那木簪的表情,也格外的意味深长。
江浸月微微垂着头,说的很是郑重。
“要分清的,小侯爷是小侯爷,江浸月是江浸月,不管小侯爷是为了与浸月的知己之交来,或还是为了王爷而来,浸月都要郑重的向小侯爷道谢,谢小侯爷的救命之恩,也替王府的所有人谢小侯爷。”
“”
宋子杭还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眼中的笑意突然淡了几分。
“月妹妹突然说话这样”
格外的冷硬。
宋子杭怕自己脱口而出这个词,连忙又问道,“可是今夜被京城内人伤了心?”
“伤心?”
江浸月莫名的看向了宋子杭,一时间没明白这伤心是从何说起。
她得有多大的能耐,能连带着对整个京城的人失望?
“小侯爷说的是今夜并没有其他人家来救的事情?”
“嗯。”
宋子杭上下打量了一眼江浸月。
只见江浸月突然间笑了。
在经历过这样一场满是诡计又凶险异常的争斗后,能这样潇洒的笑出来,得是多强大的内心?
“小侯爷不用担心,这种浅显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王爷不在京,八王又剿灭了六王这种‘叛党’,几乎已经算是坐上了王位,这会城内所有人都在惶惶自
危,站在别人的角度,救我,可能会以后与李宗煜更近一步,不救我,李宗煜日后也不会怪罪。”
“再说,京城内风云变幻,昨日起高楼,今日宴宾客,明日看楼塌这种事情,还少吗?”
顿了一下,江浸月把手里的桂花糖放到了宋子杭的手边,声音轻柔。
“所以,特别谢谢小侯爷的救命之恩,而且是舍命的救命之恩。”
“嗯。”
宋子杭点头。
侯夫人说的对,确实是舍命在救,这么多年的病痛折磨下来,宋子杭比谁都能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就算是如今那病症好了,也格外敏感,他今晚若不是被江浸月刚刚一套针施下来,怕是性命真的留不住了。
江浸月笑,对宋子杭说道:“小侯爷心内有大情大义,不过以后还是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只有自己活着,才是往后所有事情的资本。”
只有自己活着。
这个口吻他不止一次从江浸月嘴里听来,给不知道的人听见,真的要怀疑江浸月是不是那个从小到大生活在侯府里面的小姐。
宋子杭温润一笑,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你活着,也是资本。”
江浸月一愣,抬眼看向宋子杭。
宋子杭似乎是丝毫未觉刚刚那句话有何不妥,继续笑着说道,“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看的穿的多。”
昨日起高楼,今日宴宾客,明日看楼塌。
京城内局势,特别是如今这情形,谁也不能保证以后是谁能安稳坐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所以大家都要明哲保身,尽量不牵扯进这皇家兄弟争斗里。
“这不是看得穿,这是看的清。”
江浸月坐在床榻边的小圆凳上,皱了皱眉头,也不再提刚刚的那个话题,笑着故意调节气氛说道,“八王与六王都不适合坐上那个位置,你来救我,其实也等于,救了这荣坤。”
“哦?那谁适合做这个皇帝?”
宋子杭被江浸月逗笑,手握成拳,掩着唇压下嗓子间的咳嗽,看向江浸月。
江浸月抿嘴笑,不语。
八王心性狡诈,自私自利,做事情很没有下限,这种人若是做了帝王,格局小目光短浅,这个国家了怕是乌烟瘴气活不长,六王不像八王这般狡诈,但是太过单纯,心内没有信念感,耳根子太软,若是有个当朝卧龙辅佐还好,可若是轻信馋臣,那估摸荣坤最后的下场比在八王手里还要惨。
至于李宗煜
李宗煜心性沉稳又腹黑,内心有自己的底线和判断,但是也有不好的,就比如以前跟江浸月说过的那样,不会为了权势去娶一个女人,殊不知一旦踏上了那样的位置,哪个女人又不是权势勾结才能送到了
他的手边?一旦过于刚直,要么用别样手腕带着荣坤蒸蒸日上,要么过刚易折,笼络不到一些人的心,顷刻颠覆。
但话又说回头,这世间又哪里有什么完美的男人?只不过是在这三个皇室储备人当中,李宗煜算是其中佼佼者而已。
“妇道人家不提政事。”
江浸月冲着宋子杭笑了笑,一句轻飘飘的话,宋子杭却已经懂了。
“月妹妹,你不希望王爷走上那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