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少爷让我传膳。”
绿意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里面的两个人俱是一斤,江浸月立马指了指殿后的窗户,对李宗煜小声又快速的说道。
“后面是一片梅花林,你顺着路走一直走到回廊,回廊向西,在之后应该已经脱离了危险范围……”
江浸月颤了颤嘴唇。
其实,她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同李宗煜说。
李宗煜垂眼看她,那一瞬间眉眼里面放用出来的情愫几乎淹没了两个人。
可是很快,他又克制的收回了目光,转过身就往窗户的那一边走,他身上还穿着这大漠王宫里最常见的侍卫服,江浸月甚至都来不及问他,到底是经历了多少的事情才能混进来?
“等我来。”
他最后只说了这三个字。
江浸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底里面翻涌出无数的酸涩和舍不得,此时此刻甚至想立马冲过去抱住他,不管是生死,生同生,死同死,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死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窗户被放下的那一瞬间,大殿的正门已经被推了开来,绿意手里端着五六各种各样的细粥,每一碗都熬的粘稠,里面的种类各有不同,有鸡丝粥,瘦肉粥
,排骨粥,野菜粥……基本上荣坤特有的口味粥都在这里。
绿意小心翼翼,把托盘放在了桌子上,一抬眼看见江浸月的神情,微微一愣。
江浸月连忙换了一个脸色,皱着眉头问绿意:“我记得你被打伤了?”
绿意眼眶顿时一热。
她声音里带上了潮湿的水汽,说起话来的时候,似乎又变回了那个王府中温温柔柔,没什么攻击性的小丫鬟。
“娘娘……奴婢伤的不重,休养了两日觉得已经差不多了。”
“反正你也不怕疼对不对?”
江浸月本来就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故意找话,这会和绿意说了两句之后,声音就已经冷硬了起来。
“我记得,当时在王府你救我,背后开出来了这么大一个口子,你愣是一声不吭,一滴眼泪都没有掉,那时候还想着你这个小丫鬟真是坚强,外表看着柔柔弱弱,原来内心这么强大,现在再想起来,或许是你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疼,所以那样的伤口对你来说也没什么。”
江浸月垂着眼睛,走到了餐桌边。
绿意连忙把粥摆到了她的面前,顿了一下,苦笑的说道。
“娘娘……哪有人天生就不怕疼?真的像您说的那
样,或许是疼着疼着就习惯了。”
“你从小就在凤字军中长大?”
江浸月捏着勺子,看着这么多花花绿绿的粥,迟疑了一下。
绿意推了推眼前的鸡丝粥,跪坐在餐桌另一边,垂着眼睛回答。
“是,奴婢小时候被父母遗弃,自小就在军中长大,凤字军人人是奴婢师傅,主子就是奴婢的父母。”
“你见过离源的爹娘?”
江浸月确实也饿的厉害,端起了面前的鸡丝粥,慢慢的喝了一小口。
绿意见江浸月终于开始吃饭了,很轻很轻的送了一口气,继续不紧不慢的回答。
“少爷的父亲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死了,少爷的爷爷祖爷爷都是治国强才,少爷父亲承袭,当年乃是这大漠与荣坤地界里面唯一的统治者,一直到后来荣坤的老皇帝起军造反,少爷的父亲可能真的没有什么治世之才,所以才被人瓜分了疆土,伤于叛军刀下,躲藏了几年之后还是没能熬的过去,死在了一个冬天。”
凤字军是离家历代留下来的精锐沉淀,一步步地留到了今天,甚至别人从小养到大的暗卫,都不可同日而语。
江浸月点了点头。
绿意见江浸月对这个事情有兴趣
,连忙跟着说道。
“奴婢比少爷虚长两三岁,在奴婢的记忆里面,奴婢是见过少爷的母亲的,亲,那个时候被藏在了陈国公府,因为奴婢年纪小,进府不会被别人怀疑,所以悄悄的进去送过一次消息。”
绿意垂着眼睛,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离源的母亲到底长的什么模样,想了好一会儿才说的。
“奴婢当时年纪太小了,少爷母亲的长相奴婢是一点也不记得了,不过奴婢倒是印象很深,奴婢进去的时候少爷的母亲正在绣花,那个绣样绣的特别漂亮,少爷的母亲声音也很是温柔,我送了带消息的纸条给她之后,她还给了奴婢一颗糖。”
江浸月愣了愣,然后才想起来问道。
“那离源的母亲……”
“少爷的母亲自从少爷父亲死了之后就一直郁郁,若不是当时怀着少爷,应该早就一个冲动之下,随着少爷的父亲去了,奴婢也是听凤字军中知情的人说过,说是在生产那一天,荣坤的老皇帝发现了陈国公府可能藏有前朝余孽的消息,少爷母亲为了避免牵连家人,刚刚生产完就求着陈国公把她交出去保下孩子,但是又说老皇帝那边已经知道了,少爷
的母亲刚刚生产完,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陈国公府拿了一个国公府那同样那几日出生的孩子,抵了上去,这才让少爷逃过了一劫。”
“听起来,倒也是一个让人钦佩的烈女子。”
江浸月已经喝了半碗粥。
绿意以为江浸月完全没注意自己到底吃了多少,听这个事情听入迷了,不敢打断的话题,急忙又说道。
“听说,少爷的父亲这一辈子并没有做出什么样惊天动地的事情,是一个很温柔的君王,君王一旦温柔起来就是无能了,所以最后连江山都没有守住,但是在我们大漠女子的口中,人人都希望能嫁少爷父亲这样的男人。”
“为什么?”
江浸月又喝了一口粥。
绿意笑了笑,有可能是历史传的太过神话,或者是这些事情无从追究,所以大漠女子提起离源父亲的时候,人人的脸上都带上了向往。
“因为少爷的父亲,这一生,不管是做了君王还是只是一个太子,后宫从来没有添置过人,只有少爷母亲一个女子,听说他们两个人相敬如宾,十分恩爱,试问什么样的女子能抵得过这样的男人?”